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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貼上假鬍子?”他興沖沖地將包裹裡的假鬍子翻出來給我看,“這樣絕沒人能認得出咱們。”
“要不要帶上夜行衣?”他興沖沖地將包裹裡的夜行衣翻出來給我看,“這樣飛簷走壁也絕沒有問題。”
“要不要帶上蒙汗藥?”他興沖沖地將包裹裡的蒙汗藥翻出來給我看,“這樣麻翻十個八個絕沒有問題。”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殿下,您是去逛窯子,不是去殺人放火搶劫糧行票號……我忍無可忍:“帶夠錢就成了。”
不用說,李承鄞那是真有錢,真大方,我一說帶夠錢,他就從包袱底下翻出一堆馬蹄金,嘖嘖,簡直可以買下整座鳴玉坊。
我換上男裝後李承鄞就一直笑,直到我惡狠狠地威脅不帶他去,他才好容易忍住沒笑了。
我正要喚阿渡與我們一塊兒,李承鄞死活不肯帶她。我說:“阿渡不在我身邊,我會不習慣。”
李承鄞板著臉孔說道:“有我在你身邊就夠了。”
“可是萬一……”
“你不相信我可以保護你麼?”
我嘆了口氣,上次是誰被刺客捅了一刀,被捅得死去活來差點兒就活不過來了啊……不過一想起刺客那一劍我就有點兒內疚,於是我就沒再堅持,而是悄悄對阿渡打了個手勢。阿渡懂得我的意思,她會在暗中跟隨我們。
於是,我和李承鄞一起,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了東宮。永娘肯定還以為我和李承鄞在內殿,也沒有其他人發現我們的行蹤。我還是挺快活的,因為我最喜歡溜出宮去玩兒,哪怕今日多了個李承鄞,我還是覺得很快活。
歡溜出宮去玩兒,哪怕今日多了個李承鄞,我還是覺得很快活。
出了東宮,我才發現在下雨。絲絲寒雨打在臉上,冰冷沁骨,我不由得擔心起來,如果雨下大了,明天的賞燈一定減了不少趣味。前年也是下大雨,雖然街坊間都搭了竹棚,仍然掛上了燈,可是哪有皓月當空、花燈如海來得有趣。
青石板的馳道很快被雨潤溼,馬蹄踏上去發出清脆的響聲。街兩旁的柳樹葉子早落盡了,疏疏的枝條像是一蓬亂髮,掩映著兩旁的鋪子,鋪中正點起暈黃的燈火,不遠處的長街亦掛起一盞盞彩燈。明天就是上元,酒樓茶肆里人滿為患,街上車子像流水一樣來來往往。上京就是這般繁華,尤其是節日之前的上京,繁華中隱隱帶著電寧靜,像是要出閣的新嫁娘,精心梳妝,只待明日。
我們到鳴玉坊前下馬,早有殷勤的小子上前來拉住馬韁,將馬帶到後院馬廄去。
今晚的鳴玉坊也格外熱鬧,樓上樓下全都是人。我和李承鄞身上都被淋得半溼,王大娘見著我跟見著活寶似的,樂的合不攏嘴,照例就要亮開嗓門大叫,幸好我搶先攔住了:“大娘,先找間屋子給我們換衣裳,我這位哥哥是頭一回來,怕生。”
王大娘打量了一下李承鄞的穿著打扮,她那雙勢利眼睛一瞧見李承鄞帽上那顆明珠,就樂得直眯起來:“當然當然,兩位公子這邊請。”
上樓梯的時候,我問王大娘:“月娘呢?”
“適才有位客人來了,所以月娘去彈曲了。”
我覺得很稀罕,依著上次月娘害相思病的樣子,以我跟她的交情,都只替我彈了兩首曲子,神色間還是無精打采。月娘不僅是這鳴玉坊的花魁,便在上京城的教坊裡頭,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尋常的達官貴人她都不稍假辭色,連我上次帶裴照來,她都沒半分放在心上。所以我不由得好奇問:“是哪位貴客,有這樣的能耐?”
“還有哪位?”王大娘眉開眼笑,“就是上次來的那位貴客,讓我們月娘惦記了好一陣子,這次可又來了。”
哦?!
我覺得好奇心被大大地勾起來,便纏著王大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