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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徹底墜入夢鄉。
沈貼貼睡得不安穩,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地能聽見雨滴拍在玻璃窗上的聲音。他不耐地蜷縮起來,發覺自己是躺著的,身下很軟。
沈貼貼又動了一下,皮革嘎吱聲鑽進他耳朵裡。
宋以橋坐在餐桌旁工作,他敏銳地捕捉到響動,推開一邊耳機,悄聲問:「醒了?」
沈貼貼迷糊綿長地「嗯」。
宋以橋轉頭看沙發上的一團,又問:「想不想吃午飯?」
沈貼貼聽到有人在跟他說話,於是安分下來。
宋以橋很靜地等著,直到沈貼貼的呼吸再次規律,才重新戴好耳機。他沉吟片刻,給手頭的樂段加了幾小節轉調。
從曠遠孤獨的降e大調,變成如搖籃曲般溫暖的降a大調。
到了宋以橋出發去n市的那天。
宋以橋身著雙排扣暗紋黑色西裝套裝,外面披中長款同色銀線條紋大衣,胸肌深溝露出大半,戴了一雙皮手套。
他不打算過多參與林果的專輯製作,所以沒帶琴。
宋以橋跟沈貼貼道別,衣冠楚楚地往外走。沈貼貼看見宋以橋拖著行李箱離開的背影,怔愣片刻,坐不住,疾步追過去將人堵在門口。
「我開車送你去機場。」沈貼貼霸道地通知他。
宋以橋本來不想麻煩沈貼貼,但觀察到對方似乎心情不太好,便承情地跟在沈貼貼身後出了門。
雨下個沒完,淅淅瀝瀝的,將城市裹得窒息。
宋以橋臂力很強,一手打傘,一手把行李箱往後備箱裡放。雨絲細密,傘張不住,他的大衣和頭髮表層浮起一片小水珠。
宋以橋帶著濕氣坐進車裡,沈貼貼抽了幾張紙巾給他。
「沈老師?」宋以橋沒急著擦,察覺沈貼貼好像更不開心了,「怎麼了?」
沈貼貼開口就怪老天爺:「怎麼偏偏你出發的這天下雨啊。」
宋以橋哭笑不得,說:「天要下雨,沈老師擋不住的。」
「好吧。」沈貼貼自知無理,情感用事地嘴硬,「可是我出遠門的時候從沒遇上過雨天……」
「沈老師是幸運兒,」宋以橋縱容地勸,「我是倒黴蛋,彆氣了。」
汽車噴出尾氣,情緒頗大地駛去機場。
沈貼貼在車裡放粉絲洩出的宋以橋deo合集,音質惡劣,人聲混響很重。
車頂隔音不行,雨水滴落,跟鼓棒捶打鼓皮一樣,噼裡啪啦。
沈貼貼被籠罩在煩悶中,一路上都沒講話。宋以橋束手束腳地坐著,以為沈貼貼是不滿意deo的質量。
機場到了。
宋以橋自覺下車,提好行李箱,撐著傘,隔著車窗跟沈貼貼說再見。
沈貼貼神態突變,從嚴厲的大學老師退回懵懂孩童,重複說「再見、哦、再見」,連車窗都忘記開啟。
宋以橋覺得沈貼貼狀態不對,敲敲窗子,叮囑他回去開車小心。
宋以橋走了。
沈貼貼遲緩地側身,抬手將水汽朦朧的車窗擦出一道扇形,宋以橋的背影落入他的眼底。
傘面狹窄,雨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從邊沿落下,打濕了宋以橋的發尾。
沈貼貼心焦極了,想追出去再給宋以橋撐一把傘。他有點難過,感覺自己的心像一塊毛巾被人又擰又絞。
他耍了一早上脾氣,跟抗拒記憶中所有轉身而去的背影那樣,抗拒宋以橋拖著行李箱出門,卻在剛才發現自己最希望的是宋以橋一切順利。
音樂停了,車裡一片沉寂。
沈貼貼至此聽完了宋以橋對外公佈的所有曲子。
沈貼貼大腦宛若一盤空白磁帶,木木地看宋以橋混入人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