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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靜靜摟著他,伏在他胸前,聽他緩慢而有力的心跳。
人生就如一艘在海上航行的船,總是離了這岸,又靠了那岸,可哪怕精算潮汐,善觀風向,也總是回航甚難。
那一年,二十四歲的薛山做出報警的選擇時,不會想到,從此,他的人生之帆,就只能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航駛,直至撞得頭破血流。
鄭宏的大本營一直設在瑞麗,不間斷從境外買回毒品,再以老方法藏進木雕或者橡膠中,售往四川、 廣東等地區。
但那兩年遭警方圍剿的厲害,他數次派手下人運出的毒品都被警方繳獲,加上得罪了本地另一個名聲比較大,且手握武|裝力量的毒販,無奈之下,他帶著一眾人等,去投靠了緬甸那位「大老闆」,也就是此前吉爺跟薛山提到過的那位活躍在邊境上的毒販。
事情來得突然,薛山還來不及找機會聯絡到吉爺安插在瑞麗這邊的聯絡人,母親和薛海一家,就被楊洛平帶入了緬境。留下訊息給吉爺後,薛山隨鄭宏一道跨境。
這位大老闆手下有緬甸當地的武裝部隊撐腰,強佔了好幾片山頭。到了季節,他會召集人手去罌粟田割漿、收漿、製成生鴉片、加工為嗎啡,最後提煉成海|洛因,然後出售。
鄭宏來到這隻有一個目的,他要東山再起。所以他竭盡全力向大老闆表忠心,如條走狗般,完全喪失了原先的意氣風發。
他想方設法承包下了一片山頭的罌粟田,找人播種、收穫,風化成生鴉片,再把生鴉片交給大老闆,由他那裡進一步處理、提煉海|洛因。
而薛山和楊洛平,就一直幫他打理著罌粟田。
很長一段時間內,中國警察聯手邊防部隊查得很嚴,為避免損失,邊境處的毒販都大大減少了販毒交易。
因為基本上都是待在大山裡,交通及通訊非常不便,再加上被人隨時盯梢,是以薛山要想跟吉爺聯絡,一直難於登天。
整整一年時間,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每天醒來,看著屋外滿山的罌粟田,看著罌粟田裡動作麻木割漿、收漿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薛山漸漸發現,自己已然如一具行屍走肉,在數著日子過活。
前後不到三年時間,從家鄉到雲南,從雲南到緬甸。
感覺一切彷彿發生在昨天,但又好像已經過去數年。
他所熟悉的那個世界,會不會已經把自己遺忘了?
還能走出去嗎?還能帶著家人回到自己的國家嗎?
黑暗中,他聽見陳逸輕聲問自己:「薛山,你後悔嗎?」
靜默良久,他低聲說:「不知道。」
後不後悔?他真的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知道,如果時間重來一次,他依然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他只是很遺憾,最後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 寫文不容易,改文更苦逼。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劇情累不累。
朋友們,乾杯啊。
☆、45
起初那幾個月, 薛山和家人住在一片山頭的不同房子裡,偶爾還能見上面。
後來, 莫名其妙他們就被分開,母親和薛海一家跟著楊洛平搬到了一處橡膠園, 在那裡做零工——將成品海|洛因,藏入加工好的橡膠中。
橡膠園裡,絕大部分工人都是癮君子, 以販養吸,惡性迴圈。
雖然知道楊洛平身份,母親和薛海一家跟在他那裡稍稍放心, 但隨著時間推移, 薛山越來越覺得,這個所謂的警方線人「山鷹」, 目的並不單純。
他一直記得吉爺的話。
「做這行的,遊走在黑白邊緣上久了,很容易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自己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