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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清軍中年輕一輩的首領,他不停地鞭打著戰馬,和他弟弟嶽樂一起在親兵護衛中,竭盡全力加快速度,踏著龍洋河中濺起的水花衝向死屍堆積的谷口。不足一里寬的谷口兩側山坡上,五十八門大炮不斷向下噴射火焰,交叉著劃破空氣的散彈就像收割莊稼的鐮刀般,一片收割著擁擠在河谷中的清軍的生命。而背靠著炮兵陣地,列隊整齊的紅衣士兵手中,那些最新式的鳥銃一刻不停地射出子彈,槍口的火光和硝煙彷彿一片雲霧中的紅色閃電,密集射出的子彈同樣打得那些狂奔的清軍騎兵不停倒下。
一條死屍和鮮血鋪成的道路就這樣向前延伸。
博洛和嶽樂互相看了一眼。
然後他們毫不猶豫地全速衝進了明軍的交叉火網。
子彈呼嘯著不斷在他們耳畔飛過,身旁計程車兵不斷倒下,他們卻絲毫不看一眼,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衝,不停地向前衝,直到衝過封鎖線,衝出這片致命的河谷,他們很清楚一切都完了,什麼大清,什麼未來,一切統統都完了,現在他們想的只是活著逃出去,不想和他們的爹阿巴泰一樣被那狗皇帝撕了,就拼盡全力逃出去。
其他的一切都不管了。
逃!
拼命地逃!
逃得越遠越好,哪怕逃出去從此隱姓埋名過一輩子也好!
近了!
越來越近了!
遠處的出口已經在望。
事實上這條河谷本來就很短,總共也就幾里路而已,全速狂奔戰馬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然而就在這時候,在他們左側半里外的山坡上,一門輕型野戰炮驟然噴出烈焰,二十七枚擴散狀射出的散彈瞬間到了跟前,就在他們最後一名親兵慘叫著跌落馬下同時,博洛就像被打了一棍般,在馬上狠狠晃了一下,緊接著跌落在塵埃中。
嶽樂下意識地要帶住馬。
“快走,給咱家留條根!”
博洛吼道。
他們家的確就剩他們哥倆了,阿巴泰只有三個兒子活到去年,老二博和託死在了關外戰場上,博洛的兒子齊克新據說燒死在瀋陽城的大火中,嶽樂的兒子他塔海才兩歲,之前得到訊息在從瀋陽逃往赫圖阿拉途中,娘倆都被老虎給咬死了,阿巴泰一支男人就還他哥倆了。
嶽樂抹了把眼淚,最後看了自己哥哥一眼,然後猛抽了戰馬一鞭子。
幾乎就在同時,三十丈外一名明軍士兵扣動扳機,蕩寇銃的槍口火焰噴出,一枚十八毫米子彈呼嘯著劃破空氣,瞬間撞在博洛的額頭上,一下子擊碎顱骨打進了他腦子,他看著自己弟弟遠去的背影,帶著一絲凝固的欣慰倒在了地上。他當然不會知道,僅僅不到二十秒後,嶽樂就已經驚恐地帶住了戰馬,就在那匹狂奔的戰馬嘶鳴著立起同時,這條河谷的出口處,一道密密麻麻的長矛牆壁後面,所有明軍鳥銃手同時扣動了扳機。
在密集的子彈中,嶽樂和近百名終於衝出的清軍,就像狂風暴雨中的樹葉般抖動著,緊接著帶著無數傷口跌落塵埃,遠本歷史上康麻子對付吳三桂的主要大將,康麻子朝八旗將領中唯一稱得上帥才的安親王,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想跑,這可不容易!”
明軍步兵第三鎮總兵冷允登得意地說。
楊豐的這個坑可沒那麼容易逃出去,一線就那麼點人只是因為多了也佈置不開,就那麼點地方超過萬人就沒法擠了,像鎖陽關那樣的地方甚至超過千人都很難擠開。這片戰場的優勢就是狹窄,既然是狹窄就當然不可能部署太多的軍隊,像一條山谷埋伏十萬大軍這種事情是超出楊豐能力範圍的,所以明軍只能在河谷外佈置第二道防線。
可憐清軍哪知道這個呀!
那些英勇的八旗健兒們,依然在不斷試圖衝過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