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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渺渺還是頭一回聽他一次說這麼多話,不由微詫。
忽然被她這麼盯著,重黎兇惡地一眼掃過來:「瞧什麼,如此淺顯的道理,看你這不知所謂的樣子,平日裡定是沒有好好聽課。」
「當務之急,先將霧驅逐出去吧,好歹守住這座客棧。」霓旌乾咳一聲,試圖緩和這尷尬的局面。
雲渺渺打了個噴嚏,許是著涼了便有些甕聲甕氣:「我師父曾教過我辟邪陣,只需在方才那個陣法上稍作改動便能用,尋常風雨霜霧是防不住的,但若是混入妖邪之物,可驅。」
辟邪陣,她曾見長瀲施過一回,其氣勢當是摧枯拉朽,從映華宮至浮曇臺,由蒼茫雪峰及山腳琅月泉,天地清明,草木蒙輝。
她自問許是做不到如此,頭一回布陣,也不曉得能否派上用場。
重黎瞥了霓旌一眼:「你二人留在這,本尊倒要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邪祟。」
說吧,便化作一道風,飛出了客棧。
「哎」雲渺渺一愣一愣的,「你們尊上一直這麼風風火火的麼?」
霓旌擠出個尷尬的笑容。
「許是晚上吃多了想消消食。」
重黎走後,雲渺渺才在火爐邊坐了一會兒,待手腳恢復了些知覺,便立刻起了身。
「主上!」桑桑瞧著她分明還在發抖,也不知她可有在剛剛的幻境裡受傷,支撐陣法須得損耗不少靈力,她本就聚靈艱難,這口氣還沒緩過來呢,哪還能再去?
霓旌上前摸了摸她的手,簡直像個冰坨子,指節都泛著白。
她眉頭一皺:「再歇會兒罷。」
「不必了。」她自知情薄,但關乎性命的時候,卻從未覺得有什麼可遲疑的。
修道之人說的仁愛之心倒是算不上,只是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似乎本就應當這麼做罷了。
且說重黎出了客棧,沒了那道陣法阻隔,這街頭巷尾的霧氣果真濃上許多,染著煙火氣,處處透著詭色。
再往前走些,離那客棧更遠幾分,一股森然的冷意便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如一層薄冰,細密地,緩慢地滲入骨血中。
霧中氣息冗雜,有尋常凡人,也有山鬼精魅,還有一絲半縷微弱至極,捉摸不透卻又莫名熟悉。
一陣暖風襲來,忽覺神識恍惚,彷彿在瞬息間被奪去了五感,若非他法力高強,只怕也得像雲渺渺那般,被拉到不知名的幻境中去。
緩過神來,卻見四周走過三三兩兩的鎮民,皆是雙目無神,形同夜遊,行屍走肉般經過。
正遲疑著,忽然感到被撞了一下,低頭一瞧,竟是個才到他腰際的女童,厚棉的桃紅小襖,繡了一圈吉祥團紋,細軟的發,用紅頭繩在腦袋兩側束一對小包子,粉粉嫩嫩的,像嫩豆腐一掐就碎。
小巧的絨布鞋不偏不倚地踩在他腳背上,她毫無知覺似的搖晃了一下,趔趄之後打了個彎兒,又往他另一隻腳上踩了一記。
怒火湧上來的時候,那孩子忽然抬起臉,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雙頰,一雙黯淡無光的眼,他腦子裡忽然間閃過一道似曾相識的人影。
揚起的巴掌就這麼僵住了。
而後,緩緩放了下來。
他微微俯身,伸手一託,便將這孩子從他腳背上抱了下來,放在地上,孩子恍恍惚惚地轉過身,又與其他人一般,渾渾噩噩地往前走。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明所以地皺起了眉。
四下霧氣迷濛,昏暗的燈火如同蜃樓,又似黃泉鬼火,冰冷得沒有溫度。
森冷的寒意隨風而至,他下意識地先握住了英招劍,往霧氣深處走去。
然而兜兜轉轉一圈,又回到了原處。
那個踩了他兩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