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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程伯伯的話。
以安死後,我的岳母將氣全部撒在岳父身上,沒過幾年,她也鬱鬱而終。阿寧和我成婚後,岳父一直獨居,這麼多年來,身邊只有一兩個僕人。
他在仕途上一直順暢,但生活極其簡單。烹茶和棋藝,是他最愛的活動。偶爾紀叔叔(紀起霖)也會找他下下棋,釣釣魚,說說話。
但近些年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住。一隻老掉牙的白貓,就是他的伴侶。
他不太喜歡我們去看他,也沒有再娶的意思,對皓然也很冷淡,只有活潑的安安能討地幾分歡心。也只有安安,才能讓他有幾分笑顏。
程伯伯語氣裡有幾分悵然。以安的自殺,岳父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麼。可她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女兒,是她最精心培育的女兒。
從三歲開始,他教她琴棋書畫。烹茶插花。他最愛林徽因,大有將她培養成名門淑女的架勢。
以安一向乖巧懂事。最後卻與晏琛私定終身,無疑是在分外注重禮儀的岳父,臉上打了一記重重的耳光。這也是他為何會那麼暴怒的原因,以安的愛情,就是對父親最大的背叛。
他一面在面子上保持嚴父的尊嚴,呵斥任何與以安之死沾邊的人和事,一面又用不見任何人的方式,懲罰著自己當日的狠心。
岳父本來不喜歡寵物。先前以安想養貓,他老是不同意。也只有以安走後,岳父才忽然養了貓,且照顧的非常仔細。
他有多恨以安帶來的恥辱,就有多愛她從前給予的歡樂。
美玉難再得,好女更是難求,愛之深,所以責之切。
曾是大家美麗樂園的何宅,也因為以安的離開,頓時冷清下來。
四周陰森森的。毫無生氣。從回憶裡回來,陳鴛鴦打了好幾個冷顫。何宅的孤寂,超乎她的預想。
這麼多年。他果然如程伯伯說的那樣,不讓任何人靠近,就連另外一個女兒何以寧也不行,更何況她這半路冒出的外孫女。
何長笛穿了一件灰色大衣,裡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他顫顫巍巍地從屋內走來,站在臺階上眯著眼打量了一番陳鴛鴦。
她一直安靜地站在原來的位置。冬日的冷風經過枝椏,垂在她的臉上,混合著沒有溫度的清輝,窈窕娉婷。一舉一動裡,流露出剎那風華。
比之以安。多了幾分靈動,又添了幾分爽朗。
陳鴛鴦看著她的外公漸漸往前。歲月在他身上打下了重重的烙印眼睛酸酸的。忍不住過去攙著他的手,輕輕喚道:“外公,我扶你。”
何長笛的身子猛然一震,他下意識想要推開她,無奈陳鴛鴦攙地緊。
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了,何長笛看了一眼她的臉,緩緩開口:“你居然肯叫我外公。”
陳鴛鴦開了車門,再小心扶他進去。聽到這句話,不禁一笑:“不管您認不認我,您都是我的外公。”
何長笛沒回答她,只淡淡吩咐司機阿昌開車。
陳鴛鴦上了車,不由問道:“我們去哪。”
何長笛閉了閉眼:“靈山,你母親的墓地。”
陳鴛鴦目光一滯,身子緩緩往後靠去。
她的媽媽何以安,自殺身亡,沒入何家的祖墳。程伯伯在陵園設了一個墓碑,卻是空冢。裡面沒有她的骨灰,什麼都沒有。
只有程伯伯這個舊友的思念,還有巍巍青山的絕響。
車子平穩地往郊外駛去,何長笛沒有說話的*,陳鴛鴦是小輩,也乖乖坐著,一聲不吭。
車兩旁的景物不斷倒退,陳鴛鴦的心也跟著飄到了遠方。
對於媽媽何以安,她只在程伯伯的描述裡大概知道她的模樣。程伯伯說,平日裡大家照了那麼多照片,拍照的基本是以安,但她的照片,卻甚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