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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非要這樣跟爹說話嗎?”裴良不自覺的走到裴祈面前,雙手一攤,便是明顯的指責:“要不是爹把你送進宮裡,你又怎麼會有今天的……”
“住口!”裴良的話到一半,隱忍了半晌的裴祈終是動了怒:“倘若只剩下六年壽命的人是你,你還會這般幫他說話嗎!”
不見天沒有解藥,就連七千鶴都沒有。
她中毒那日,醫師說即便悉心療養,她也只有十年的壽命,而今,是第四年。
她知道裴雲江看重權勢,滿心都是期望裴家在人前風風光光,官場出彩得意,不受他人欺壓,她也幫他做到了,有她這個國師在,誰能說裴家半點的不是?
可到頭來,裴雲江卻把她變成了個完全沒有未來的人。
裴祈面向裴良,對他現在的生活有著說不清的嫉妒:“知道嗎,在你出生之前,裴家沒有男丁,所以裴雲江瞞著整個大晟,將我宣佈為男子,我入朝、謀勢,輾轉在朝中數不清的算計裡,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這女兒之身,一旦暴露,便是欺君,可他……卻全然不在意。”
“裴良,我所受下的這一切本該是你的,你又憑什麼一邊享受著我帶給你的荒誕生活,一邊又站在我面前,對我種種指責!”
國師府沒有外人,裴祈的女兒身,江溟滄不是傻子,瞞得過朝臣,卻瞞不過他,所以裴祈也不打算在他面前裝什麼。
索性,今日就與裴雲江把話說清楚。
她只要一個答案。
裴祈的身體裡還有西域的毒,所以不能動怒,江溟滄見她逐漸失控,才開口出言勸慰:“老師冷靜些,身子要緊。”
隨後,他又側頭淡漠的掃了眼裴良,眸中帶著或多或少的警告:“老師為一朝國師,沒問你話,你便應懂得尊卑有別。”
“管好自己的嘴,孤今日不想再聽見你的聲音。”
裴良被突如其來的訓斥嚇了一哆嗦,方才的威風也瞬間消退,帶著些怯意後退一步,低著頭不再說話。
“還有,裴老爺。”堵住了裴良的嘴,江溟滄又轉頭看向裴雲江:“你雖為老師生父,但與老師斷絕關係,亦是你自己選的。現今老師官復原職,而你為庶民,老師與你既無朝中要事相談,也無父女情義相融,能進這國師府,你還需感恩。”
“所以,若有所不敬,有所不從,即便老師不會追責,孤也不會放過。”
言罷,他眼角在裴雲江、董瑜幾人身上涼涼的流轉一番,道:“你,還有你們,可聽懂了?”
江溟滄不過短短的幾句話,便在裴雲江面前將袒護裴祈的心思挑明瞭。
有他坐鎮,裴雲江想拿父女之誼再繼續壓榨裴祈的心思,也不得不收回。
只見他額頭冒著冷汗,低眉順眼:“是、是。國師身份尊貴,即便給草民十個膽子,也不敢冒犯。”
說著,他還拉過一旁縮著的裴良,作勢踢了兩腳:“不懂規矩的東西,還不趕緊給國師和太子賠個不是!”
“爹!”裴良無故捱了一頓訓斥,當即不滿的看了看裴雲江,在裴雲江的逼迫下,還是揉著屁股給裴祈道了歉:“大哥,剛剛是我出言不遜,給你道歉了,你大人大量,別跟弟弟計較。”
那股不情願的勁,除了表現在臉上,聲音裡也不難聽出來。
裴祈只覺得可笑,對這不痛不癢的道歉沒什麼感覺。
即便道歉,那真正應該道歉的人也是裴雲江,而不是這個被他當做槍使的弟弟。
只是裴雲江,卻沒有任何對她的歉疚。
“裴老爺,本國師的話說的很清楚,你若是來與本國師嘮嘮家長裡短,本國師恐怕難以奉陪,倘若你還有別的事,那就不妨直說。”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