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氣味的榴槤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顯然,當下對手已經失去了絕佳的一次機會,而下次,最大的可能只有在他們回京的途中。但也是極為困難的,林景年本人雖持中立,但身為東林黨人的庶子,一旦她的死留下一點具有指向性的線索,無論閹黨下手與否,都會染上一身腥,一身洗不去的瓜李之嫌。
話雖如此,馮素貞卻實在不想坐以待斃,她的脾性風骨不允許她在有可能傷到她身邊之人的範圍之內還畏畏縮縮,不去作為。
她前半生留下的那些遺憾使然。
不知不覺已天色漸晚,一位便裝帶刀侍衛的闖入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ldo;丞相,林大人遣屬下前來稟告,公主在對面的酒館喝醉了。&rdo;
這侍衛的稟報物件雖是張紹民,當下,這訊息的告知物件顯然是馮素貞,場下其餘幾人顯然也明白,便抬眼朝上位之人右側的位置瞟去。
一瞬的沉寂,張紹民這個做丞相的看著馮素貞不禁有些窘迫,而後者的臉色卻是難看得很,緊繃了一下午的眉宇愈發擰巴,抿著唇吐出精簡幾字便拂袖離席。
&ldo;公主由我照顧,張大人明日再議吧。&rdo;
公主乃千金之軀,在場這些官位或高或低的凡夫俗子沒人能冒犯得起,倘若明日還被追究起來,那更是件麻煩事。再者,雖然他有在暗處安排影衛,讓公主留在馮素貞身邊確實安全得多。
張紹民如釋重負,拍拍李兆廷的肩膀調侃道:
&ldo;得此良妻,實是李兄之幸事啊。&rdo;
後者只笑笑,不答。
酒館,燭光昏黃。
馮素貞提袂,舉步入戶,裡堂那人正睡得香甜,肩上披了半條褥子,一旁的小二正一個個搬去狼藉堆在桌角可隻手盈握偏小的酒罈子。
那酒罈子較一般見著的做工成色要好上不少,她大概猜到了些,這位公主大人許是點了不少名貴的醇釀。
而她費半天勁打磨的那兩根木棍正被那人踩在腳下,斷成了四節。
見著來人,掌櫃迎上來,神色為難道:&ldo;馮大夫,那位夫人她……&rdo;
&ldo;多謝萬掌櫃照撫,我朋友的吃酒這些銀兩可足夠?&rdo;
&ldo;唉,不必,已付過了。&rdo;他撫下馮素貞遞過來的手。
望去,林景年正笑盈盈地朝這邊招手。
&ldo;那位夫人心情似乎不太好,馮大夫可要多加關心。&rdo;
馮素貞朝掌櫃頷首示意,便匆匆過去。
&ldo;我先說啊,&rdo;來者臉色肅然看著嚇人,林景年寒毛立起,舉雙手做投降狀,&ldo;可是公主自己找我喝酒的,不是我灌的她。&rdo;
&ldo;我知道。&rdo;
入眼,那眉,那眼,那妝,皆染著澤澤水色,濃濃顏酡,堪得糾纏,雖正闔眼安寐,看著卻煞是委屈。
偏這時清風穿堂過膝,廣袖逸飛,連那發梢也似粘連了酒氣,飄飄搖搖,破去胭脂,掩上霞容。
似那般‐‐花無人帶,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頹然不顧一切的模樣,深深的,馮素貞凝視半晌,一些不可名狀的苦澀玩意兒便如狼煙入侵,順著咽喉,芒刺一般入了她心口,堙窒得很。
她只無處抵擋,松去緊抿的唇,遂仰頭飲下了桌上剩餘的那半杯苦酒,一股灼熱穿腸而過,未及消退,便啟唇道:
&ldo;林大人先回去吧。&rdo;
她的聲音亦如她臉色一般沉鬱,聞著聲兒,林景年相繼瞟覷一眼桌上的醉人兒,與一旁神色複雜晦暗的女子,遲疑半晌,聳肩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