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第1/2頁)
歡喜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掌事姑姑跟出來,我便繼續往青陵臺的玄鳥大殿走去。
暮色沉的快,稀落的宮人輕步轉在廊下,勾著長長的杆子,將廊簷下的宮燈一一點上了。一路燭火搖晃的還沒怎麼落了心思,人已是繞過了離宮,臨了大殿正門側處。
不遲疑地拐角而入,眼前的景象便是令我生了踟躕。
定在原地的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解浮生的算計怎就如此像是一場儺舞祭祀盛會,即便我心有芥蒂,仍是於祭祀火舞之中放開了陳舊心蕊,盛放出靜謐的歡喜。
許是往日的生辰我都過的太冷清,才會生一些不願分辨真假的歡喜,即便我才是那個要被奉上祭祀之臺的祭祀之禮罷。
點燈的宮人還在,長長的杆挑著火折順著玄鳥大殿的臺階點下去,宮衣素淡地捲了雲端煙氣,像是用那煙氣點亮了過行世間的明簇微火,將一路的喧囂喜樂盡數照拂出來,艷艷掛在人臉上,又盈盈沁在眸底,瀲灩不散地令她們都鮮活起來。
我杵在殿後過廊的陰影中,只覺若就此放任自己步踏而進,眼前的熱鬧鮮活便會立時吞沒於我,叫我同十三年的冷清時光作了分別,自此,再也回不去。
玄鳥腹中的正殿燈火輝煌,璀璨耀光灑將出來,鋪了滿地的溫吞暈光,暈光蔓延在紅綢之上,那些宮人跪著,挺直脊背地端著精緻的託盤,兩列數人地沿著紅綢左右之側挨著階梯跪到了臺階之下,往後再走的,便是案幾兩列的賓客以及執戟而立延至宮牆門口的玄衣甲士。
父王的宴駕擺在紅綢臺階之上的廣場正中,檀木的青銅雕鏤王座頂端而立,與我此處只看到他後頸的花白髮色,顯出了為隆重的王冠壓來的佝僂背影。
雖是夏夜,他卻裹著冬日輕裘,玄黃的王袍露了邊角,為輕裘壓在王座邊緣,於乾咳牽動的身子不時來去拖動,像是隨意可擺弄的破布,那還有什麼貴氣可言。
那年他走之時,精神雖有疲態,卻還未至於如此。
我心下嘆然,若真能以我之死換他長生也罷,只可惜,解浮生的謊言已經入骨,我早已不願亦不信。眼下遠見他佝僂至斯,酸澀之外也只有萬般哀涼的可憐。
不是我不曾表現過孝心,是他不信,我能奈了幾何。
便是我再不忍分別,於此事實之前,終究還是捱了出去。
夜火的輝煌傾瀉而來。
我一陣恍惚。
大殿高處引下的燈盞掛滿了兩縷懸浮的紅綢,牽引浮掛地直至了宮牆門口,再挨著四方繞盡宮牆,似是將整個大殿廣場都圈下地界,盛在儺舞祀火的高臺朦朧之境,焚燒著體內的灼灼生機。
那些燈生的精巧,朱木骨架套上青銅空鏤,墜以殷赤的流蘇風鈴,隨風而晃的發出一些為風聲撩過的汀水輕音,清冷冷地響過來,竟好似不曾落在耳際。
燈面四方薄畫,墨透的輪廓巧筆描摹在皮製上,不遑我身上的精細紋繡。是花,是鳥,還是祭祀的圖騰輪廓,於溫目燒灼的耀光之中皆是隱約的鬼魅意味。
這一場精心準備,看上去還真有那麼幾分祭祀奉物之感。
我淡薄地滑下唇角,隨眼瞥過廣場,見那尚在修築之中堆砌的石塊之中亦是有些門道地堆了許多巧燈,只是上面的陰影輪廓仍舊泛著羽鱗的反襯暗光,如同插了無數把刀刃寒光,端地令人心驚。
解浮生啊解浮生,即便臨了此刻,你也不能讓人得以些許時刻忘卻那食人的畫面麼?那些怪鳥,是不是也要湊上熱鬧,貪婪上紅綢擁饒的人身肉體,想著隨時可以奔赴一場饕餮盛宴麼?
冷笑而過,我對解浮生的刻意安排已是有了鄙薄之意,人走到王座跟前,對著那垂垂老矣的王者也不行禮,偏是以一幅冷持自傲地模樣直視了他。
正面見了他,更是無法忽視那些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