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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借，小姨死活不給。&rdo;
&ldo;因為痛恨你爸？&rdo;
&ldo;說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do;又笑，&ldo;又說去了部隊這些年，誰知道又染上什麼毛病。&rdo;
紀雲清沉默。
李玦又道：&ldo;後來我賠光了。我說我真不是做生意的料，也沒這個興趣。想去演戲，我媽心涼了，說我就是來討債的。&rdo;頓了頓，&ldo;不是來討債的，我還得還債。聽說武替比群演來錢快，我又有底子，就去找師父學，託他給我引薦，邊拿錢邊補洞。這個的確來錢快，比起群演。&rdo;
不多過問紀雲清家的事，像是在為他轉移注意。
紀樊在第六天下午過來看了他，也是紀雯醒的那天。兄弟倆都沒什麼話說，還好紀榕從中調和，才避免一直冷場。出事以來，一直是由紀榕和周霖照顧他，連向來對他尤為掛心的紀樊也熬到現在才露面，同一家醫院，大伯一家的態度太過明顯。
晚上李玦過來，他主動開了口。
&ldo;紀雯醒了。&rdo;
李玦略微一愣。
&ldo;又哭又鬧。&rdo;
李玦道：&ldo;頭部沒大問題吧？&rdo;
紀雲清搖頭，&ldo;下午紀樊來過。&rdo;
李玦一手抬起來，靠近他的臉，懸空半晌，又落回身側。
&ldo;明天有個通告，可能來晚一些。&rdo;
自知失態，紀雲清稍微斂容：&ldo;太晚就回去休息。&rdo;
李玦正轉身倒茶，動作一頓，點了點頭。
第二天午飯過後，紀雲清說要去看紀雯。
紀榕呆愣半晌才點點頭，扶他下床。楊芳暮在病房裡，見他進來只是垂眸避開視線相觸，起身讓出位置，走到病床另一側。頭部有傷，紀雯大多數時候都處於睡眠狀態，不巧，這會也在睡。才短短几天，本來就沒多少肉的小侄女好像又瘦了一圈。紀雲清探出手，發現她臉頰上的肉都難掐了，他改用指背蹭她的側臉，末了在攤開手掌將她額上的頭髮往後順。
好久過去，才將視線下移，落到癟下去的右腿位置。
膝蓋以下的部位都沒了。
&ldo;小叔叔……&rdo;
軟糯的聲音像羽毛，輕撓著人的耳朵。
紀雲清手指一僵，再把視線落回小侄女臉上，正對上她水靈靈的眼睛。
喉嚨像被堵住了，他動了動嘴，卻發不出聲音。
&ldo;你都不來看我。&rdo;小侄女輕聲道，&ldo;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rdo;
紀雲清擠出個笑，聲音短促：&ldo;怎麼會？&rdo;
紀雯道：&ldo;我少了一條腿，你肯定不喜歡我了。&rdo;
紀雲清整個喉嚨都哽住了。呼吸急促起來，臉色霎時泛白，紀榕和楊芳暮都嚇了一跳，把他送回病房，叫來醫生，重新吸氧，人才漸漸平靜下去。
李玦來時候已經凌晨。從別的城市回來，才下飛機就過來了，依舊是周霖在，紀雲清居然還沒睡。這些天已經成了習慣，幾乎他一進門，周霖就起身往外走，相視一笑，遞個煙之類的，相互印象都不錯。今天遞了煙，周霖補了句話，讓他在這裡睡，他就先回家。
不明所以，李玦還沒點頭，他便拎著公文包走了。
紀雲清靠著軟墊坐著，從他進門起，目光就黏著他。李玦脫下墨鏡，盯著他看了幾秒，問這樣坐背痛不痛。他一笑，搖搖頭。
李玦邊的椅子上坐下，問他要不要吃水果，他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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