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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使家財興旺,但如今都不敢再提。連續幾年的乾旱讓黃桷樹下的池塘不斷乾涸,但古樹的生命卻沒有跟著消耗,繁茂依舊。
池塘那頭還有一家人,也姓紀,算是紀家的旁支。幾十年前不知從哪裡搬來的,因為輩分上比紀明清等歲數相當的小了兩輩,並不顯得親近。如今當家的是紀鵬元,比紀明清還大幾歲,論起來卻得叫聲祖爺爺。
紀家在這個地方是第一大家,一個大隊有六七層的人都姓紀。遇上哪家做壽擺席,若是還能像往些年一樣大張旗鼓地辦事,百桌都坐不下。
白行簡從紀明清家出來,順著石梯往上走。早上的時候輪到紀明清家取水,路邊水渠裡架著的竹竿能聽到叮叮咚咚的流水聲。因為住在半山腰,打不出井水,幾家人只靠崖上石洞裡的一股泉水生活。而引水的工具,則是竹林砍下的毛竹,用鋼釺打通竹節,再一根根連起來。這股泉水養活了數十口人,這個地方便以它來命名,叫做涼水井。
白行簡第一次聽到這名字的時候,還以為真的是一口井,誰讓它叫“水井”呢?後來就覺得好笑,這世界上名不副實的東西何其多,小小的十幾畝地名又算什麼。
幾分鐘上到崖上,白行簡沿著土路和田埂往學校走。學校離涼水井一公里不到,可因為彎彎曲曲實在太多,每次至少得花個二十多分鐘。
白行簡一個人在路上走著,居然遇到一條黑蛇從紅薯地路上飛過。幾年的災荒連耗子都被抓沒了,不知道這條蛇又能活到幾時。
走到快一半的時候路過大隊曬糧食的碾子石壩,守夜的孫光華正和七隊的人換班,見白行簡路過滿臉堆笑地打了個招呼。壩子外頭堰塘裡有幾隻鴨子在撲騰,平常放鴨的紀遠方卻沒見蹤影。
再往前,到了折百數,差不多六點,天也亮堂起來了。路邊陸家小子陸洪明端個小凳正在吃飯,一看見白行簡“騰”地站起來端著碗行了個禮。白行簡趕緊讓他坐好繼續吃飯,自己則加快腳步往前走,七八分鐘後就到了學校。
學校是大隊的學校,只有小學五個年級。學生畢業後被推薦的到鄉里念初中,來去的路程就遠了。
白行簡到學校的時間稍微有點早,但有些更早的學生已經開始早讀了。六點半老師才開始監督早讀,所以稀稀朗朗的讀書聲並不整齊,但聲音清脆,聽著也悅耳。
“白老師!”白行簡正朝著辦公室走,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頭一開,晨霧中一個少年模樣的人跑過來。
“白老師,您這麼早就來了?早上沒您的課,我還以為您得上午才到呢。”來人說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少年是涼水井徐立國家的老大,大名叫許朗,今年十七,看起來卻只有十三四。還不到白行簡肩膀,瘦得像根麥稈,身上衣服緊巴巴的,補丁一個接一個。
“啊,是許朗。你這麼早就來學校了?上午我有點事,恐怕上不了課了,正要去跟校長請假。”白行簡向他解釋。
“啊……這樣……”許朗失望地低下頭,“……白老師您先忙!我去上課了。”說完鞠個躬就要往回跑。
“你等等!”白行簡忙叫住他,“你下午還是去割草吧?放學之後我往廟子頭過,要是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可以問我。”
“啊!謝謝白老師!我,我先走了!”許朗又歡天喜地地鞠了個躬,轉身飛快向五年級教室跑了。
白行簡看著他背影不由得失笑。
許家是大隊裡最窮的,徐立國前些年去了,留下孤兒寡母三人。老大許朗,老二許明跟紀金差不多年紀。因著家裡沒有勞動力,吃食都掙不夠,更不用提其他。許朗十多歲了才勉強進學校,是同班最大的學生。許朗從小就愛讀書,雖然啟蒙晚了天資也不算太好,但勝在十分刻苦,白行簡倒是極喜歡這個學生的。
“哎,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