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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樹點頭:「好。」
不知想到了什麼,寂星湖突然笑起來:「小舅欺壓我,我欺壓你,你處在食物鏈的最底層,好可憐喔。」
欒樹也笑了笑:「是有點兒可憐。」
寂星湖用閒著的那隻手摸摸他的頭,說:「別灰心,會有翻身農奴把歌唱那一天的。」
欒樹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藏龍山雖然山勢綿延,但高度有限,爬了半個多小時,就到山頂了。
寂星湖把雙肩包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到石頭上,他汗流浹背呼哧帶喘,感覺自己快要蒸發了,而且不知道是被汗蜇的還是怎麼了,已經兩天沒癢的後背又開始癢了。
和言「嘖嘖」兩聲,說:「你瞧你,頭腦簡單四肢還不發達,走這點兒路就累成這副德行,真夠菜的。」
寂星湖沒力氣還嘴,只能任嘲,他把汗濕的t恤脫下來,閉上眼睛擦把臉,喘著粗氣說:「小樹,你幫我撓撓後背,好癢啊。」
聽他說癢,欒樹頓時心頭一緊。
他走到寂星湖背後,垂眼去看,整個背部都微微發紅,不過應該是熱的。
他伸手去撓蝴蝶骨的位置,心裡一片彷徨,他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可他完全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先搭帳篷還是先吃午飯?」和言問。
「先吃飯吧,」寂星湖說,「我餓了。」
「找個陰涼的地兒吧,」和言說,「太陽曬著太他媽熱了。」
藏龍山的綠化做得很好,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樹。
他們找了一塊兒樹蔭,席地坐下來,從揹包裡掏出吃的喝的,都是方便食品,麵包、餅乾、牛肉乾、海帶絲……還算豐富。
吃飽了,也歇過勁兒了。
和言找了塊兒平坦寬敞的地方,指揮著兩個小的把帳篷搭好,然後下令午休。
寂星湖和欒樹躺在一個單人帳篷裡,平躺躺不下,只能面對面側著躺。
寂星湖嫌熱,把t恤脫了,赤著上半身,欒樹一垂眼,就能看到他精緻的鎖骨和胸前的兩粒粉紅。
「背還癢嗎?」欒樹問。
「不癢了。」寂星湖已經醞釀出了睡意,聲音有氣無力的。
欒樹自我安慰,寂星湖上次癢了好幾天才長翅膀,估計這次也是,一定能平安無事地回到家的。
「好熱啊。」寂星湖咕噥了一句。
手邊沒有扇風的東西,欒樹只好用手給他扇。
寂星湖靠近他一點,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這種無時無刻的肢體依賴,讓欒樹既備受折磨又深感享受,千錘百鍊都沒能讓他麻木,每一次的觸碰依舊讓他感受到精神和□□的雙重悸動。
他不能再一味地隱藏下去了。
從星兒長出翅膀那天起,他的心裡就一直潛藏著某種不敢直面的恐懼——他害怕星兒會從他的生命裡消失,就像十年前的寂鳴聲和尉遲麗華,毫無預兆,無跡可循。
所以,他必須表白了,他要在能抓住的時候緊緊抓住他的心上人。
但也不能貿貿然就表白,那樣會嚇到星兒,他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要麼老天爺提供,要麼自己創造。
欒樹心潮起伏,實在睡不著,就盯著寂星湖的睡顏看。
都說相處的時間越久,美醜的概念就會越來越淡化,可為什麼他和星兒從小一起長大,朝夕相對十幾年了,卻依舊覺得星兒越看越好看呢?好像看一輩子都不會覺得厭似的。
不能再看了。
欒樹怕自己會忍不住偷親他。
閉上眼,可以聽見山間的風,清脆的鳥鳴。
和言又在放歌,這回是英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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