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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笑眯眯地吃了:「梨子,你別說。你剛剛愁眉苦臉的樣,好像人到中年,頭髮掉了一大把,老婆孩子還跟人跑了的倒黴蛋啊。」
黎秋:……?
「你看你眉頭皺的,擰巴到一塊兒了吧?」
黎秋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我這是先天下之憂而憂,你等平民小百姓懂都不懂。」
「這麼多年你哪兒都能變,就是吹牛皮的功夫不會變。」謝承拉起椅子往黎秋那邊靠了點,右手勾住他肩膀,笑得春風滿面的,「你憂你個屁的天下,想怎麼哄小屁孩呢吧?」
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好友,謝承簡直可以算是黎秋肚子裡的蛔蟲,一眼就能看出黎秋在想什麼。黎秋被他說中了心事,想到自己作為長兄的面子,一時有些被拆穿的羞惱:「我哄他個鬼。」
謝承暗自腹誹黎秋,起了逗弄好友的心思,狀似無意地道:「嗨喲這小孩吧,一言不合就走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回家的路。」
「他?暑假天天早出晚歸,還能有他晏安找不到的地方?」
謝承不理會他,看了看天,又瞥了眼路邊停著的摩托:「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家,黑燈瞎火的,萬一……」
黎秋手一僵,順著謝承的視線,看到了沒有被晏安開走的車。
謝承嘖嘖兩聲:「咱這兒離你家可不近,大晚上……」
黎秋恨他一眼:「閉嘴。」
說罷開啟手機給晏安撥了個電話,電話那邊傳來忙音,竟也沒人接。
隨即,他站了起來,抬腳就往外走。
「誒你幹什麼?我飯還沒吃完呢!」
黎秋坐上晏安給他換的新「愛騎」,朝謝承喊道:「橙子你先吃,我回去找找他。」
「你他媽……!」謝承氣極,也不顧什麼形象,當街大喊,「黎秋你這個狗東西,飯錢還沒付呢!」
黎秋哪裡管得了這麼多,開著愛騎就往家趕去。開了有三四分鐘,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狠狠一踩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後面那輛三輪來不及反應,差點撞上了黎秋。頓了一會兒,三輪車車主從車窗探出個腦袋:「不要命了啊?!」
黎秋沒工夫理會他。
其實他並不擔心讓晏安一個人在外,只是才出了之前哪一樁事,他怕晏安也遇到那個什麼「沈哥」。
旋即他又笑了,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對晏安的保護有些草木皆兵。那天晚上巷子裡一片漆黑,姓沈的可能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更何況他從沒見過晏安,也沒有那通天的本事去把黎秋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找出來。
真要說起來,晏安和黎秋的相貌還是有很大差異,至少不會讓人聯想到他們有血緣關係。
所以他在害怕什麼?
黎秋自嘲地笑笑,這些年他惹上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所幸晏安還算聽話,也沒有人會直接去找他的麻煩——
等等。
黎秋那點笑意忽然僵在嘴角。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名字。這個人的存在讓他如置冰窖,渾身發涼。
他差點忘了,這座城裡還有一個王老九的。
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刑滿了。而王老九之前就是在齊陽市的監獄服刑,他入獄還多拜黎秋晏安所賜,這次出來不知道會不會來報復晏安。
黎秋的心忽然亂了。夏夜的晚上,不算涼快,甚至有些悶熱,他卻汪出一身冷汗。
黎秋想先回家再說,又怕晏安在路上遇到什麼事被人攔住了,只得沿著回家的必經之路,一邊留意晏安是否在路上,一邊拖著摩托走。他舊傷未愈,回到家已經是氣喘吁吁。
家裡一片漆黑,黎秋試探著喊了兩聲都沒有人應。
這下他是真的慌了,手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