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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990年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改為冬季徵兵的第一年。

這一年，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一年內徵過兩次兵的惟一一年。由於亞洲海灣戰爭正處於箭在弦上局勢，國內又一年內徵兩次兵，民間謠言四起，人言嘖嘖。

&ldo;三月剛剛徵過兵，冬季又要徵兵，徵兵就是上前線去打仗嗎？&rdo;

&ldo;不是，今年改為冬季徵兵了！以前徵兵鎮級武裝部門說了算，現在改在縣上了！而且體檢、政審都在縣武裝部進行。今年是第一次，兵種不錯，機不可失，趕緊報名！&rdo;

猜疑中，利好訊息一下傳遍了全國各地。特別是傳到以&ldo;天下雄關&rdo;和&ldo;世界儲存完整、規模最大的古柏群‐‐翠雲廊&rdo;聞名天下的四川省劍閣縣。人傑地靈的劍閣縣大批適齡青年積極響應祖國號召，踴躍報名參軍！

對於靠天吃飯，又剛剛照上電燈的劍閣縣金仙鄉廣大農村青年來說，當兵、考學成了農村廣大青年惟一走出農村大山之路。&ldo;冬季徵兵&rdo;訊息傳到金仙鄉，對金仙鄉廣大農村青年來說，這簡直是莫大歡喜，像雪中送炭和下了一場及時雨似的振奮人心。

1990年11月25日18時正，劍閣縣金仙鄉小橋村，鄉村廣播裡定時響起了將大為的《北國之春》歌：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木蘭花開山崗上，北國之春天；啊北國之春天已來臨；城裡不知季節變換；媽媽猶在寄來包裹，送來寒衣御嚴冬；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何時能回你懷中……

一曲嘹亮的《北國之春》歌曲後，廣播裡連續播出冬季徵兵的訊息。

&ldo;冬季徵兵開始報名，歡迎廣大適齡青年踴躍報名參軍！&rdo;

剛滿十八歲的高軍成穿著天藍色中山服，留著三七分髮型，坐在自家八十年代初建設的典型土築瓦蓋房農家院內石階上，白嫩嫩的瓜子臉上顯露了幾分憨厚。突然，聽到廣播裡傳來冬季徵兵的好訊息，頓時一下站了起來，喜出望外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嘴上還嘮叨著：&ldo;明天，我要去報名參軍！&rdo;

清晨，晴空萬裡。

金仙鄉政府辦公樓前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廣大七十年代農村青年穿著天藍色中山服，擠作一團，圍在鄉武裝部門口，爭先恐後報名參軍。

金仙鄉武裝部楊部長，躺在床上聽到外面吵吵嚷嚷，一邊急匆匆穿著冬軍服，一邊慌張張拉開辦公室門，站在辦公室看見外面人影綽綽，擠的水洩不通，頓時束手無策，迅速爬在窗戶上，雙手抓住鋼筋護欄大聲喊道：&ldo;大家不要急，排好隊，一個一個登記，測量高度。鄉武裝部先初審再到鎮上去，最後去縣城體檢、政審！&rdo;

楊部長話音剛落，鄉武裝部門口啞默悄聲，廣大適齡青年立刻自覺地排著隊，高軍成站在長長整齊的四列縱隊中板著臉、顯得幾分憂慮。

楊部長拿著標有高度的竹竿依次在長長隊伍中測量著高度……

高軍成的父親高向德是典型的四川農村憨厚中年男性。傍晚，站在家門口看見兒子高軍成興高采烈地報名回來，高興問道：&ldo;兒子，報名如何？&rdo;

&ldo;爸！我今天初審過關了，明天到鎮上去再審了！&rdo;高軍成一邊走，一邊笑著回答父親道。

&ldo;不錯啊兒子，今天鄉上過關，明天鎮上身體過關，我看就沒問題了！&rdo;高向德笑眯眯著對兒子高軍成道。

&ldo;爸，我看有點難！&rdo;

&ldo;為什麼兒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