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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氣凌駕於病痛之上之餘,他大步走回他的房間,把他妻子的寵物從他的枕頭上拎起來,開啟相連的門,穿過小客廳走進喜兒的房間。躺在他臂彎裡的鼬鼠那雙滴溜溜的圓眼從他臉上打量到他的頭髮,然後彷佛知道公爵的心思似地伸出舌頭舔舔嘴。
“連想都別想。”
那動物嘶叫起來,接著牠的嘴彎成亞力認為是奸笑的角度。他強捺住丟下牠的衝動,將那天殺的鼬鼠放回牠的籃子裡並轉身,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房內很暗,窗幔深垂,但床邊的幃幕卻鬆鬆地系在雕刻的床柱上,床邊小桌上的燈發出搖曳昏黃的光。他的妻子正在床上熟睡著,她淡棕色的秀髮垂向一邊並落至床沿下。如往常一般,它吸引著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她。
說也奇怪,他竟會注意到她的一些他從未對其他女人多加註意的部分。在他眼中,女人只有美醜之別。他從未注意過任何女人的眼睛或鼻子、微噘的唇、顯示決心的下巴或是小巧細緻的耳朵。但這些他全在小蘇格蘭身上注意到了,而且還不只這些;他也注意到她手的各種動作,甚至連她手上的紋路都清清楚楚,而對施茱莉眼睛的顏色他卻老是隻能用猜的。
他閉上雙眼,發現自己渴望著喜兒進入他的生活之前那些熟悉的舊時光。以前的他到哪兒去了?只不過幾星期之前,一切都是簡單、可預測而規律的,那時候他的生活沒有驚奇也不復雜。一切都如此單純。
望向他酣睡的妻,他知道一切都不再是單純的,而且他不確定自己對此有什麼感覺。他只得自問他究竟想要什麼。
他要小蘇格蘭。是的,他要她,以一種強烈得他每每必須抗拒的需要。
然而事實提醒他他受她吸引的程度,就彷佛她施了一個將他們倆鏈在一起的咒語一般。他不想承認,但它是確實存在的。而且它不是單純的肉慾,將他和她綁在一起的是種無以名之也無法控制的感覺。
熟睡中的她深沉而緩慢地呼吸著,她胸前躺著的書也隨之上下起伏。他彎身拾起書,隨意瞥了封面一眼:卑劣的公爵。
他知道他該生她的氣的,但他卻沒有。他對自己搖搖頭,轉身打算離開,卻又停下來看看他手中的書。然後他彎腰自她凌亂的髮間拾起一個小小的銀製書籤夾在書頁間,再將書放在她床畔的小桌上。
他的頭又開始因為那膽敢侵襲貝爾摩公爵的疾病而悸痛起來。他吹熄燈火併回到他的房間,希望能在那裡重新找回他需要用來控制他的婚姻,以及抗拒他對一個蘇格蘭小女巫無理智的渴望的力量。
攝政王的舞會當夜由一陣凍人的寒風揭起序幕。光禿的樺樹枝像箕張的手指般擦掠過貝爾摩大宅的東牆,視窗透出的金光灑在樹幹及其下的石板上。
但在樓上她的更衣間裡,喜兒只看見一片黑暗。
她的頭上罩著一個覆有細印花棉布的鯨骨圈。“波莉!”
“抱歉,夫人。再拉一下就好了!”
箍圈落至她的腰間並垂至地上。波莉繫著腰間的絲帶時,喜兒不禁大口吸著氣,然後低頭看看左右窄而前後突出的裙箍。她拉拉裙子說道:“裙襬拖地了。”
“妳只需要一雙軟鞋,夫人。”波莉拿出一雙鞋跟和鞋尖都鑲飾著鑽石與翡翠的金色軟鞋,將之套上喜兒的腳,然後後退一步打量整體的效果。“鞋跟的高度正好。”波莉指著鏡子。
“在完全穿戴妥當之前我不要照鏡子。”
波莉咧嘴一笑。“閣下每回著裝都這麼說。”
“而且閣下也沒改變主意,所以請妳停止再閣下來閣下去了。”
“我忍不住嘛,夫人,今晚實在太特別了。瞧瞧妳這一身高貴華麗的宮廷服,穿這種衣服的人都該被稱為閣下的。”
“我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