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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湧起。
孟扶搖的眼睛亮了,靠,武俠小說中的狗血奇遇當真落在我身上了嗎?某個在奇異地方等候我的高人,將畢生的功力傳授於我,從此我武功大漲,獨步天下,要殺誰殺誰,要砍誰砍誰……
她陶醉在美夢中流口水,卻沒發覺,體內那大風般的飛卷的氣流,漸漸超越了她體內真氣和經脈的堤壩,一點點衝擊著她的內腑……
“住手!”
竟然是宗越的聲音,孟扶搖愕然睜開眼,想要回頭看,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而那沛然莫御的真力還在源源不斷的衝入,根本不管她是否承受得起,孟扶搖就像一個在不停被吹的氣球,漸漸鼓脹而起,難受得血脈僨張,頭暈眼花,太陽穴撲撲跳動,她覺得自己只要張開嘴,吐出來的就一定不是語言,而是自己的所有內臟。
原來平白無故給你東西未必是好事啊……
“前輩請住手!”宗越的聲音響在頭頂,這個一向平靜的毒舌男此刻聲音竟然充滿了急切,孟扶搖眼角只瞥見他雪白的衣角一飄,似已衝到牢門前,“前輩住手!她的功力和您相沖,不能接受您的真力!”
“那有什麼關係?”老人嘎嘎的笑,“我把她原來那爛功法廢去了便是。”
孟扶搖聽得眼前一黑就要暈去,廢了我的“破九霄”?那是我吃了無數苦,練了十三年的神功,如今要被你一朝廢去?你乾脆殺了我吧——
“請前輩開恩!”宗越急急道,“無需廢去,只是她經脈雖經過固本,卻仍舊不足以承擔前輩的力道,請前輩徐圖緩之!”
“緩之?拿什麼來緩?我只有一天壽命了,我的心願還得她完成,必須是她。”老人慢慢道,“誰叫她來得遲,我肯給她不錯了。”
砰一聲牢門被踢開,雪色衣角飄了進來,宗越進門二話不說,伸掌就按向孟扶搖的頭顱。
“小輩狂妄!”老人一哼,衣袖一拂,宗越手臂一抬,鏗然一響如金鐵交擊,宗越臉色一紅,再一白,漸漸變成了透明色,透明得發青。
“你有痼疾,擅動真力必減壽命,年輕人還有大把好年華,何必找死。”老人淡淡道,“讓開,我要做的事,這天下無人可以阻擋。”
孟扶搖抬起眼,感激的看著宗越,用眼神示意他讓開,哎,反正我就是個倒黴蛋兒,這丫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沒必要耽誤了你。
宗越怔怔的站著,不看孟扶搖,他筆直的身姿突然有些微微佝僂,站成了一株壓了雪的松,空氣極其沉靜,有種猶疑和不安的氣氛在緩緩流動。
良久之後,他退後一步,又一步。
孟扶搖垂下眼睫,也不看他,她怕他尷尬。
他絕不是這老人對手,離開是完全正確的選擇。
“醫仙之徒宗越見過前輩!”身後突然響起有人雙膝重重落地的聲音,“請前輩看在三十年前家師救命之恩,放過她!”
孟扶搖震一震,眼角餘光瞄見一地攤開的雪色袍角,宗越跪下了?為她跪下了?
他後退,只是不想她看見他為她下跪?
這個無比驕傲的、毒舌的、氣質如雪言語也如雪的潔癖嚴重男子,為她跪下向陌生人哀懇?為她跪倒在泥濘骯髒的牢獄地面之上?
孟扶搖心一陣陣緊縮,縮得熱血上湧頭暈眼花,她寧願自己此刻炸裂而死,也不想看著宗越為她退讓到這個地步,男兒膝下有黃金,這黃金不值得為她這個傻鳥浪費——
“你是谷一迭的弟子?”老人也有些驚訝,轉目看宗越,“難怪你看出她和我真力不諧——”
“跪他個屁啊!”大喝聲突然炸起,聲音和人都像一枚炮彈,黑線一條直射而來,聲勢驚人,所經之處也起了騰騰的風,卷得所有物事都東倒西歪,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