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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寂風拽拽岑硯衣袖,板著一張臉故作老成的樣子,“岑硯哥哥,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這個堅持七歲不能玩蓮花燈的孩子,擁有兩張截然不同的面孔,分別用於姑娘前、姑娘後,岑硯並不意外,只依言將他放下,“挑事兒呢?還敢說你家姑娘不記事,愈發的沒大沒小了?”
寂風仰面看他,安安靜靜的模樣,眼神有那麼一刻像極了姬無鹽,他又低了頭揹著手走了兩步,“我……不喜歡這裡。”聲音很低。
今日天氣不錯,陽光很亮,小小的孩子頭頂總有些新長出來的頭髮桀驁地翹著,此刻被太陽照著,鍍了一層金色的光,那光讓人覺得心底都暖融融地熨帖了。
岑硯伸手柔柔他的頭頂,笑,“怎麼了?咱們家的小奶娃也會有小心思了?”
“姑娘……姑娘在這裡,不開心。”
揉著腦袋的手停了停,若無其事地笑,“你個小孩子懂什麼……”
低著頭走路的孩子豁然抬頭,目色執拗又較真,“懂開心和不開心啊!”
岑硯驀地一顫,垂在身側的手輕輕地蜷起半握著,想用力,偏又用不出來,半晌,扯著嘴角笑了笑,拍拍對方的腦袋,出口的調侃卻堵在了喉嚨口裡,只沉默著又拍了拍。
“我不是挑事。”寂風低著頭走,精緻的小靴子有一腳沒一腳的踢著路邊的石子,“我只是相比那樣的姑娘,寧可惹她生氣,讓她看起來……”
看起來是活的。
好幾次了,他來找姑娘,見她一個人待著,就那麼很安靜地待著,捧著一本書發呆,那樣子……他說不出來,只是讓人格外難過,比記憶裡餓了很久很久的冬天還要讓人難過。
他不懂岑硯的沉默,只固執地要一個答案,“岑硯哥哥,姑娘為什麼要來這裡?明明來了這裡之後她就有些不開心……”
“因為……”岑硯走了兩步,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才道,“因為……這裡有姑娘想見又見不到的人啊……”
“為什麼見不到?”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小孩子家家的,問這麼多作甚?”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七歲了!”
“哦……七歲的大人也不能問……”
“為什麼?”
“因為七歲的大人連這個都不知道很丟人。”
“其實,我覺得古厝哥哥娶不到媳婦也挺好的,若是有了媳婦,他就要陪著他媳婦兒了,就不能陪著咱們姑娘了……岑硯哥哥,你也不要娶媳婦吧,咱們都不娶……”
“不。”
餘音消散在年輕侍衛直截了當的拒絕裡。岑硯嘴角微抽,古厝不娶媳婦那是他心有所屬又不敢表露,慫!小爺我必然是要娶的。
……
屋內。
還保持著起身遁走之勢的姬無鹽衝著古厝訕訕一笑,力圖做最後的辯解,“其實……其實你這年紀,讓他喚一聲大伯,也不是什麼問題嘛……”
咬牙,平日裡維持地良好的涵養,在遇到這倆祖宗時,通常都會瞬間崩分離析。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後牙槽被咬地嘎吱作響的聲音,上前一步,盯著姬無鹽,強調,“我並不比你大幾歲……他既喚你姐姐,卻要喚我大伯,是何道理?”
摸摸鼻子,總覺得心有點兒虛,低著頭囁嚅,“怎麼就沒幾歲了,好歹兩個代溝呢。”
古厝是他們這些人裡,年紀最大的,平日裡行事也沉穩,隱隱有一種長輩的威嚴,跳脫如子秋,不怕天不怕地連主子都不怕,卻單單見了古厝心裡發怵。可見這六歲也並非虛長。
這些人裡,終究只有古厝,能讓她產生一種“依賴”的情緒,就好像有他在,天地塌陷都沒有關係——古厝會頂著。
風大雨疾,夜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