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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舟只敢盯著塑膠跑道看，他只能感覺一隻手被楚濋緊緊攥著，那隻手比他的手大，掌心乾燥溫暖，是他最喜歡的人的手。
月光跟著他們走，倆人的步伐也變得一致，楚濋摸著童舟的手，突然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童舟順著楚濋的視線去看月亮，他又轉頭看著楚濋，眼睛裡的感情濃得像霧一樣。
「楚老師，在想誰嗎？」
童舟那時候多麼天真，總是睜著一雙大眼睛問一下無辜又清純的問題。而楚濋又是滿腹經綸的黑墨水，塗在這樣一張白紙上，可謂信手拈來。
「我在想那個人，是不是也在看著月亮想著我。」楚濋說得不鹹不淡，那雙眼睛含情脈脈，勾得童舟耳尖通紅。
「楚老師」
「不要叫我老師，叫我楚楚。雙姓楚，其實這才是我的小名。」
童舟一下子抬起頭來，他緊張地手都出了汗，他張開講話都顫顫巍巍。
「可以嗎？」
「你叫叫看。」
「楚楚。」
「欸。」
剩下的話都被埋在擁抱和親吻裡，那力度很溫柔。楚老師一向很溫柔。閱人無數，經驗豐富，當然溫柔。但是童舟不會知道。他一顆心怦怦跳，只為了喜歡的人又為自己開啟了一扇門。
楚濋一個人在小樹林裡發愣抽菸，呆了足足幾個小時他才磨蹭著走了出來。他抓著車鑰匙開回了家，家裡已經空無一人，楚濋心裡失落，像失了重的人。他走近屋子裡，又覺得這屋子陰冷，明明是夏天，他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這時顧清影的電話打來，楚濋瞥了眼沒接，他歪躺在床上，心臟處越來越疼，疼得他忍不住蜷起了身體。他開始呻吟，額頭上開始冒汗，他咬嘴唇，用力地咬，去壓抑那痛苦。大概過了一分鐘，那疼痛散去些，楚濋卻沒了力氣。
他指尖發抖，勉強撐起身子坐了起來，他靠著牆，才感覺到一些支撐。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手機，童舟的電話被他點開，腦子還來不及轉，指腹已經點了上去。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刀割，而被結束通話的瞬間，也是最後一根稻草被折斷之時。
第十三章
童舟的床上堆滿了外套。他把每一件的口袋都翻出來找一遍，他記得上次買的煙還放在口袋裡，但是確切是哪一件衣服，他想不起來。
他很煩躁，每件衣服都被他抖得簌簌響，突然，有一樣東西從某個口袋裡掉了出來，童舟把衣服一丟，就把煙盒拿了起來。
煙盒有些爛了，他抽出一根，摸摸口袋沒有打火機，他罵了一句，然後跑去廚房，開了煤氣把煙點著。
童舟站在灶臺前抽菸，他這次抽菸的姿態就要比上次老練多了。他兩手夾著，輕輕吸一口，接著慢慢地讓它在肺裡走一圈再撥出去。
這次就沒有嗆到，童舟又試了幾口，漸漸找到了感覺。
楚濋很少在童舟面前抽菸，除非菸癮上來實在忍不住了。可能他對煙霧的嫌惡表情太重，叫楚濋有所顧忌。
其實楚濋到現在也顧及這點。童舟上次就發現了，他突然笑了出來。然而眼神沒有鬆動，冰冷冷的。
他點開手機，上面有個未接來電。童舟眯著眼睛，表情在團霧中顯得迷離，他按了返回，點開微信，方譙的訊息彈了出來。
童舟叼著煙，紅色的星火一亮一滅。
學長，上次和你提過的書展還有兩天就要結束了，你有空一起去嗎？
童舟都快忘了還有這個人。煙叼久了就有些燙嘴，他拿下來夾在手裡。
成年人都應該明白，不主動就代表拒絕。怎麼還會有人上趕子要撞南牆。童舟露出嘲諷，喉底發出不屑的輕哼。
他把煙捻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