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牛奶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縱使拉著扶手,江修也被不斷的啟動與剎車帶得站立不穩,十分狼狽。
方雲晚本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卻不料樂極生悲。
車子突然一陣急剎,一車人都隨著急剎車東倒西歪。不知是不是故意,江修猝然撞向方雲晚,彷彿脫力站不住般,一手扶著他的肩膀,身子緊貼著他的後背,久久沒有站起來。
溫熱的鼻息噴在裸露在空氣中的脖頸上,方雲晚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曾經刻入骨髓般熟悉的氣息近在咫尺。身體比心更忠於記憶,江修不過是不經意地伏在他的肩頭,方雲晚便像是一隻被捏住了脖子上軟肉的貓咪,一動不動,束手就擒。
車子剎住,司機暴躁地咒罵幾句,又重新啟動。
走出了好一段路,江修才扶住車上的欄杆扶手,掙扎著站直了身子。他側頭輕輕咳嗽,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道了聲:「抱歉。」
方雲晚沒有應他,也沒有看他,卻在公交車停在下一個站臺時當機立斷下了車。
不用回頭看,方雲晚也知道江修跟在他身後下了公交。他快步往前走著,腳步越來越快,十來米之後,大步快走便成了逃也似的奔跑。
隅城曾經是方雲晚最熟悉的城市,可他此時穿梭於人流與燈火,只覺得陌生。
這裡本該是他年少輕狂的起點,卻成了他避之不及的噩夢。
都是因為江修。
「雲晚。」
江修在他身後緊追不捨。方雲晚覺得他彷彿是一隻叫做回憶的兇獸,要將他吞入腹中,拿那些早已經乾枯敗落的舊日美好,折磨他。
得到了,又失去,是會比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還要痛苦的。
時間過去太久了,分明,他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曾經擁有過什麼,分明,他已經可以平和坦然地接受自己如今的生活,他不需要夢想,也不需要愛。
可江修站在他面前,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著方雲晚,現在的他,多麼潦倒不堪。
「雲晚……」
江修的聲音漸漸低弱遠去,方雲晚贏得了喘息的機會。可一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去,他卻忽然聽見身後響起幾聲驚呼:「有人暈倒了!」
沒有人告訴方雲晚,究竟是誰暈倒了。
可彷彿有感應,他的心臟猛然一沉,像是一塊石頭沉入水底,驚慌猶如鋪天蓋地的水花落了他滿臉滿身。
方雲晚終於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去。
江修與他其實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他追了他大半條街,可最後這十米,他好像真的已經走不動了。
江修並沒有暈倒,他只是狼狽不堪地摔在了地上。
方雲晚看見江修跪倒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扯著領口,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是看見方雲晚停下了腳步,江修掙扎著想向方雲晚走去,可手臂稍稍用力支起身子,來不及邁出一步,便脫力地倒伏到地上去。
江修費力喘息著,彷彿吸不進去一點氧氣,胸腔像是出了故障的機器,發出可怖的嗡鳴。漸漸地,江修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側倒在地上身子開始無意識地微微抽搐。
路人停下腳步,圍在江修身邊,將方雲晚的視線擋住,他就只能聽見路人七嘴八舌的討論……
「這是怎麼了?」
「快叫救護車吧!」
似乎有好心的路人蹲在江修身邊,著急地問:「是哮喘發作嗎?藥呢?你的藥呢?」
藥。江修的藥。
彷彿被叫醒,方雲晚快步往回走,推開圍著江修的路人,跪坐在江修身邊,他摸了摸他的大衣口袋,裡頭只有一個撕了標籤的白色塑膠小藥瓶,並不見江修以前常用的擴張噴霧。
方雲晚低咒一聲,熟練精準地把手伸進他大衣內側的暗兜,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