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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要對某人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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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禮鳴這天在工作室,將修復好的壁畫交付給華僑客戶。對方讚不絕口,相當滿意。霍禮鳴心不在焉,心裡塌陷著,哪哪兒都不對勁。
送走客戶,他接到了電話。
那一瞬,他站在原地,像枯樹紮在地底的根,無法動彈。新聞社那端已極力用平靜的語氣,安撫、寬慰家屬。說了一大串,霍禮鳴耳朵全是嗡嗡聲。
他打斷,只問了四個字:「還活著嗎?」
活著,但也活得不輕鬆。
佟辛肩部和腿部都有中彈,幸而被那名軍人撲倒在地保護。剩下的一顆子彈才沒打到她心臟。當地醫療落後,佟辛被連夜轉至最近的塔愈城接受治療,且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
同一時間,佟家三人和霍禮鳴坐上去c國的飛機。
辛灩的眼淚已經哭幹,這一刻,倒無比平靜。只在飛機起飛的時候,窗外厚重的雲層,霧濛濛的一片。
佟斯年握住母親的手。
辛灩說:「我好像看到z年了。」
佟z年,是她早逝的,也是一名記者的小兒子。
佟斯年一怔,然後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媽,辛辛不會有事的。」
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去的路上,過分平靜。佟斯年幾次想找霍禮鳴談談,可轉頭一看到他那張堅定平靜的臉,又覺得,好像沒這個必要。
因為,霍禮鳴已經把答案都寫在了臉上。
抵達時,佟辛正在進行第二次手術。佟斯年快步向前,用流利的英文進行交流,「我也是一名醫生,可不可以直接給我看看病人的檢查資料?」
看完後,佟斯年眼睛濕了。
霍禮鳴看不懂英文,只低著頭,低聲問了句:「還活著嗎?」
佟斯年看向他。
「只要活著,我就娶她。」
不管殘廢了,呆了,傻了,植物人了,我都娶她。
這個小城市的醫生醫術可能真的還沒佟斯年高。關鍵時候,佟斯年自願簽署了免責宣告,換了衣服,自己上了手術臺。
佟斯年見慣了生死,可在看到妹妹如死屍般躺在那的時候,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第三次手術後,佟辛脫離生命危險。
辛灩和佟承望進去看了她,唯獨霍禮鳴蹲在門口,一動不動。
病房裡,隱隱傳來辛灩的啜泣聲,不多久,佟承望走出來,佝僂著背,拍了拍霍禮鳴的肩膀,「斯年說,辛辛在醒麻醉的時候,無意識地叫了你的名字。」
霍禮鳴肩膀一顫,忍了一路的情緒終於決堤,他捧著臉,嚎啕聲從指縫間漏出,像受傷無助的獸。
他是最後一個進去看佟辛的,除了臉色過於蒼白,她好像也沒什麼太嚇人的變化。安靜地躺在那兒,像睡著了一樣。
霍禮鳴勾了條凳子坐她床邊,靜靜看著她。
忽然,他伸出手,在她鼻間探了探,連呼吸都是緩慢冰涼的。
霍禮鳴啞聲:「臭小孩兒,你真的很不乖。」
話落音,他弓著背,在佟辛面前泣不成聲。
他多想抱抱她,可他哪兒都不敢碰。他知道她很疼,他多想代替她受所有的罪。
佟辛脫離生命危險,但失血過多,人還是模模糊糊的。
辛灩和佟承望先回國打點,佟斯年和霍禮鳴繼續留在c國照顧。
期間,霍禮鳴做了所有丈夫能做的、該做的事情。幫她擦拭身體,按摩,陪伴做理療。他那麼高大的一男人,短短一週,暴瘦了十斤。
佟辛意識終於清楚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
她彎了彎唇角,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