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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江不可置信地望向張嫻兒：“妹妹，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你不會想把我們騙回去，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擔著吧？”
張君江始終覺得張嫻兒一定是有苦衷才會這樣說，今天的張嫻兒太不對勁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已經為你們做得夠多了，往後我有自己的事要忙，就此劃分乾淨也省得你們多想。”張嫻兒語氣平靜道。
張君峰已經難受得說不出話來，費了很大工夫才緩過勁來。
想著是不是自己剛剛關心張嫻兒的話說得太強硬了，讓妹妹感覺到不舒服，才會刺激妹妹說氣話。
“對不起，妹妹，剛剛是我說話的語氣不對，我是想關心你，如果你覺得我幫不上生意上的事，我就不插手，我只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
“我們怎麼也放心不了把你一個人留在京城，伺候的下人再多，終究是外人，我們沒法不擔心你的安危，別趕我們回去，好不好？”
張君峰近乎懇求的話語，讓張嫻兒心中悶痛，半垂著眼眸，遮掩住眼底的情緒。
“分家就不要再提了，所有產業我和君江一概不要，我們得到的已經夠多了，我們只想看著你好好地過日子。”
見張嫻兒沒有說話，張君峰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眼底是茫然與懊悔，他甚至懷疑這是一場夢。
“妹妹......”張君峰伸手想要去拉張嫻兒。
張君江上前拉住張君峰，讓他先坐下冷靜冷靜：“大哥，等爹孃來，妹妹現在正在氣頭上。”
張君峰任由張君江拉著他坐下，神色怔怔，深吸一口氣，將臉埋於雙掌之間，不知在想什麼。
“你們都先坐著，別再吵了，我去取個東西。”張君江拍了拍張君峰的肩頭，推門而出。
往日心思簡單的張君江，成了此時最冷靜的人，他的想法很簡單，他的妹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肯定是為了他們好，才會故意說這種趕人的話。
他要讓妹妹知道，他們作為哥哥，不是隻會享受，而不知承擔責任。
小跑趕回書房中，張君江搬開一堆厚厚的書冊，將藏在後頭的一隻黑漆匣子抱出來，再從書案旁的花瓶中，拿出一把鑰匙。
張君江抱著沉甸甸的匣子，回到張嫻兒房中，放在桌上，將上頭的銅鎖開啟。
“妹妹，這些都是我跟大哥攢的，要是生意上出了什麼事，你就拿去週轉。”
“這些銀錢，不是從家裡拿的，是我和大哥這些年私下幫人做功課寫東西，攢的酬勞，算一算也值個一百多兩銀子。”
“本想多攢些，等妹妹出嫁的時候，給妹妹添嫁妝，現在要是能用上，也算我們盡的一份力。”
“要是杯水車薪，我們可以省吃儉用，多接些活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去。”
張君江將開啟的匣子放到張嫻兒跟前，目光堅定道。
張嫻兒眼角的餘光落到匣子裡，裡面都是些碎銀子和銅錢，還有一本小賬本。
拿起翻開一看，是這些年的進賬記錄，少則幾十文，多則一二兩銀子，記了小半本。
張嫻兒快要忍不住了，鼻間的酸澀逼得眼眶泛起淚光，只得緊緊咬著後槽牙忍著不哭。
張君江看張嫻兒背對著他，手上用力地捏著那本小賬本，心裡咯噔一下，想到了妹妹會不會以為他們在書院不好好讀書，光惦記掙這些錢了。
連忙解釋道：“妹妹，我和大哥沒有耽誤讀書，幫人寫功課對我們自己也有幫助，大哥給人寫話本子，也是用閒暇的時候，老是盯著書看會變書呆子的，我們就活泛活泛腦子，順便掙點錢。”
張嫻兒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哥哥們會私下偷偷想辦法掙錢，給她攢嫁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