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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簫掐著表，當時針指向十六點的時候，她知道，梁29已經被徹底清理了。
一切都結束了。
第8章 您的好友神秘人上線
十二月三日。
強制清理事故已經結束了兩天。由於事故原因查不出來，誰也怪罪不了，只能歸咎為流年不利，自認倒黴。
梁簫停職快一週了，基地的領導只是讓她象徵性地寫了檢討和報告，等後續處理之後，讓她儘快恢復工作。檢討報告這類東西梁簫從沒寫過，只能跟官場老手楊柳月逐字逐句地請教，最後乾脆直接讓她代筆了。
楊柳月寫好報告，敲門進屋，發現梁簫正在看書，是一本不大的紙質書，封皮上寫著&ldo;卡特蘭之夜&rdo;。
她愣了一下：&ldo;老闆，報告剛才傳給你了。&rdo;
梁簫點點頭，仍然把臉埋在書的後面：&ldo;謝謝。&rdo;
楊柳月按捺不住好奇，轉身關上門，問道：&ldo;看什麼呢?&rdo;
&ldo;卡特蘭之夜。三四十年前的小說了。&rdo;
&ldo;小說?&rdo;楊柳月驚奇，&ldo;你竟然看小說?!&rdo;
梁簫看了她一眼，她頓時捂了嘴，坐到她對面：&ldo;好看麼?&rdo;
梁簫皺著眉想了想，把書合上，問她：&ldo;咱們的實驗一直用的是動物，或是我們自己創造的基因生物。從來沒有用過人吧?&rdo;
&ldo;開什麼玩笑?誰願意啊，再說法律也不準呀!&rdo;
&ldo;是，小白鼠、大猩猩跟人類的基因有很大部分的重疊，可他們終究不是人類，所以我們可以用他們做實驗，然後心安理得地殺死他們。&rdo;
&ldo;你是要跟我談動物權益嗎?&rdo;楊柳月驚悚道，&ldo;不是吧?&rdo;
梁簫沒有回答，接著說道：&ldo;我們用金屬人做實驗，因為他們也不是人。他們從基因層面來說，跟人類根本不一樣。&rdo;
&ldo;這是當然了。&rdo;
&ldo;可你有沒有想過，大猩猩的基因跟人類有99的相似度，金屬人跟人類的基因有995的相似度。從大猩猩到金屬人，從金屬人到人類，都只差了百分之零點五而已。&rdo;
&ldo;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是人類啊!&rdo;不過是跟人類很接近的基因產物而已。
&ldo;為什麼不是?&rdo;
&ldo;因為……因為他們跟人類還差05呢，05在基因層面就算很多了好嘛。&rdo;
&ldo;那麼，多少算是少呢?如果我創造出跟人類相差01、001、0001的生物，或者說，我緊緊改變了他的一個序列，他還能算作是人類嗎?&rdo;
&ldo;這……這問題太複雜了吧?&rdo;
&ldo;所以，非人類和人類的界限到底在哪裡?殺死同類是有罪的，那麼殺死異類呢?殺死跟我99相似的異類，和殺死跟我99999相似的異類，罪名是同等的嗎?該跟人類有多相似，才會獲得人類的同類認可，擁有同等於人類的權利呢?&rdo;
楊柳月愣愣地望著她：&ldo;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老闆，你……你太深奧了。&rdo;
梁簫面無表情，指著《卡特蘭之夜》：&ldo;小說裡說的。&rdo;
&ldo;哦……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