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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瞧了瞧上鉤的懶魚:“隔壁房間的書桌上,有你的畫像。”
“啊?”沉璧頓時睡意全無:“為什麼?”
“我倒要問問你呢?”小翠捂著嘴,笑得分外開心:“平日看你是個心裡藏不住話的人,沒想到這等好事倒能掩得密不透風。我昨日還在和阿飛琢磨,鎮上好些個客棧,程公子怎麼偏挑了個小閣樓窩著,原來……”
沉璧發了會呆,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他是不是故意醜化我?”
小翠沒好氣的戳戳她的腦門:“你還沒醒哪?我說東你扯西,人家把你畫得像仙子,一看就是用了心了,你怎麼……”她話沒說完便聽見沉璧的哀號——
“救命啊,大白天也會做噩夢嗎?”
“……”
接下來的幾天,沉璧都沒碰見程懷瑜,她偷空去瞧了瞧自己的畫像,平心而論,還不錯——這種結論更增加了沉璧的疑惑,誰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不過,她才不會去問,只要他不生事,她樂得裝傻。再加上天氣漸熱,店裡客人一多,她很快就把程懷瑜拋到了九霄雲外。
情竇初開
六月裡,江南多雨,傍晚淅淅瀝瀝的開始下,清晨才停。沉璧聽了一夜雨聲,天矇矇亮就起床去採集新露。
積留的雨珠順著小巷的屋簷滴落,掉進水窪裡發出悅耳的聲響。未乾透的青石板路面很快沁溼了繡花鞋底,環顧四下無人,沉璧便脫了鞋,光腳丫子“噼裡啪啦”的踩著水,一路小跑,心情也跟著歡快起來。
東郊茶林地偏人稀,靜謐得只聞風動鳥鳴,嫩綠葉片上滾動的露珠亮晶晶的,十分討喜。沉璧忙活了一陣,只覺揹簍越來越沉,她拿帕子擦汗的時候想起了阿慕——往常很多次都是阿慕陪他來的,她從沒特意叫上他,但無論她多早出門,在走出巷口前總會發現阿慕跟在身後。沉璧教他捧著陶罐接露珠,他便專注的盯著沉璧移動的手,偶爾露出孩子般快樂的神情。沉璧笑言看他的模樣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他也跟著笑,笑完了便瞅空使壞抹沉璧一臉泥,到最後,回家的準是兩隻泥猴……
清新的風拂過沉璧的臉龐,她的唇角不由揚起柔和的弧度,阿慕回嘉興很有一段日子了,想必大家族事多,難得像年關那麼清閒,好不容易交到的一個朋友也不能常見了。沉璧嘆了口氣,取出一隻陶罐抱在懷裡,重新系好竹簍,往山坡下走去。
雨後路滑,沉璧的步子邁得很小心,不料走到半山腰,她猛然想起自己的鞋子忘在了茶林。神思一錯,腳下跟著一滑,視野頓時開始旋轉……
“小心。”
趕在地心引力發揮絕對作用前,一隻大手穩穩托住沉璧的胳膊。
同樣的兩個字由同樣的人說出,沉璧不用回頭已聽出是誰,一身冷汗之餘,尷尬得連“謝謝”都有如蚊嚀。
“你一大早來做什麼?”韓青墨不無詫異的多瞅了幾眼沉璧的短髮,卻沒留意到她燒紅的耳根,他隨即接過沉璧臨摔跤前還緊抱著的陶罐,開啟來看,發現是一汪清水。待要再問,眼角卻瞥見一雙糊滿泥巴的腳,半卷的褲管下,還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他忙將目光調往別處。
“嗯,烹茶用的……店裡沒了花露。你怎麼也在這?”沉璧發覺了韓青墨的不自在,下意識的往後縮縮腿,冷不防一陣刺痛從腳腕處升起,她心中一驚,卻不好當場檢視。
“練劍。”韓青墨原以為尋了處清淨地,沒想到一套招式還沒練完,就有人闖了進來——都沒辦法視而不見。他清清嗓子,說服自己忽略沉璧的性別:“你的鞋呢?
“我也正打算找……”沉璧只恨自己不會遁地術,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愣是半點好印象都沒給對方留下。
“你等等,我幫你找吧。”韓青墨看了看山路上一長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