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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歪坐在地上,臉色白成一張宣紙。
殿外,花壇傳來」哐當」一聲,躲在那裡的郭麟不慎打翻一尊紅泥花盆,落在地上摔碎了。
比起那個侍者,郭麟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從來都沒見過父親大人的這副面孔,再聽聽爹爹說出的話,做過的事,他感覺眼前的人好像看不真切一樣,愈發陌生了。這還是那個平日裡寵他疼他驕縱著他的那個父親嗎?
既然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好藏的。他顫顫巍巍走上前,跪在父親腳邊的侍者是他相熟的,兒時經常在一處耍劍,這個侍者常常讓著他。
郭麟將侍者扶到一邊,抬眼,直視著老閣主的眼睛。
他想了想,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直視父親的眼睛,以前任他怎麼玩鬧父親都不會發脾氣,他都不敢看向父親的眼睛。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肥了膽,直勾勾的盯著父親的眼睛,想看清他這些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放過他吧,不關他的事。沈喑是我放走的,這人當初還勸我不要放人呢,是我執意放他走。」
以往,每當郭麟央求老閣主替他做事的時候,就會一聲又一聲地叫「爹」,連在一起,撒嬌一樣,但是今天他無論如何也叫不出那一聲「爹」。
老閣主的臉色變了又變,他退後一步,坐在寶座上,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顯然沒有預料到眼前的場面,一時間竟有急火攻心之感。
那個侍者很會看眼色,抓住這個空檔,匍匐上前:「屬下有罪,屬下知罪,沈喑還在城裡,我馬上安排一組最精銳的人馬埋伏下來,不惜一切代價把他抓回來,定不辱命。」
「不要抓他!」
「爹!沈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忘了嗎?」
郭麟看向侍者的目光也冷了下來,腦海中,兒時那些笑鬧耍劍的場景都幻滅了,那個溫文爾雅,一直讓著他的大哥哥,怎麼變得如此陰狠,唯命是從不分黑白,難道跟在父親身邊的人都是這樣嗎?
「夠了!」
老閣主呵斥郭麟,他擺擺手,匍匐的侍者趕緊跑了,此時正殿之內只剩郭麟和老閣主兩個人。
郭麟只覺得後背發麻,他盯著父親的眼睛質問他:「城中的怪病,都是你一手所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父親?我知道,我們滄海閣的地庫裡,存的陳糧滿門上下都能吃幾輩子了,難道就是為了哄抬糧價,賺那麼點錢?」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了。
其實一直以來,滄海閣做的就是收人錢財□□的買賣,只要錢給到位,什麼都可以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壞事郭麟也多少知道一點,以為頂多就是威逼利誘魚肉鄉裡,卻沒想到父親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不惜坑害全城百姓。
「你懂什麼?錢算什麼?滄海閣彈丸之地怎麼做得了主?」
老閣主搖搖頭,責罵郭麟不懂事。既然受人庇護,一定受制於人,那個惹不起的人讓他做事,他哪有餘地說不。
然而郭麟現在根本聽不進去,揣著最後一點希冀:「沈喑是我的救命恩人,爹,你能不能不動他?」
第45章
郭麟以為父親這次還會像往常那樣慣著他。他也想好了, 如果父親不答應,就偷偷溜出去給沈喑通風報信。
誰料,老閣主狠下心, 背對著郭麟, 手心攥起一團真氣, 陡然催動機關,這大殿的四根柱子即刻飛出四條鍛著紅光的鎖鏈, 緊緊纏上郭麟的四肢, 將他鎖在大殿中央, 懸空而起, 動彈不得。
老閣主的背影消失在大殿正前方的光影裡, 郭麟不停掙扎,可是越掙,一道道紅色光影就將他勒得越緊, 雖然看不見傷口,卻像鏽跡斑斑的鐵絲勒進皮肉一樣刺痛。
幾日過去, 仍然被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