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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上終年不見風霜,更曬不到光亮,沈喑一雙足背奶白細嫩,接連著腳趾的經絡骨骼分明,卻從沒給人看過。莫說旁人,就算沈喑自己也沒好好瞧過自己的腳,而段囂卻那樣注視著他,沈喑突然彆扭起來,單是被這樣瞧著,就很不自在了,腳趾不由的蜷縮起來,卻也落在段囂的眼裡。
段囂露出一個打趣的神情,沈喑的臉上都有些發燙了。這還不算完,段囂卻用手指沾了冰涼的脂膏,抹在沈喑腳心的皮肉上。紅腫起泡的腳心遇上冰薄荷一般的脂膏,熨帖之外,段囂捏著他的腳背,指腹畫著圈的在傷痕周圍輕輕摩擦,又痛又癢,沈喑喘著氣悶哼起來。
「別弄了,不要了」,沈喑掙扎著想把腳抽回來,奈何腳腕被死死抓住。他難耐地蜷縮起腳趾,手心也在被子裡亂抓一氣,段囂看向他的眼神卻越來越放肆,沈喑被欺負的狠了,氣惱道:「再不放手,我一腳踹翻你!」
段囂笑了一下,鬆開他,沈喑還未來得及確認他臉上的笑容是不是真實存在過,段囂便黯然開口:「你出師了。」
「你之前不是說」
沈喑猝不及防。
「之前我騙你的。」
段囂淡淡地打斷他,沈喑驚得瞪大眼睛,如此戲耍一顆幼小的心靈,他居然一點也不慚愧。
好在,學成的喜悅遠遠超過被戲弄的氣悶,沈喑也就懶得跟他計較。一想起段囂方才那個黯然傷神萬分惋惜的表情,心裡還有點暗爽,這下你可終於再不能光明正大的折騰我了。
「睡了。」
沈喑翻了個身,裹緊小被子,心滿意足。
段囂卻沒起身,良久,鼻子好像有點酸,他小心翼翼地出聲詢問:
「沈喑,我早就知道你是空靈體。」
「沈喑,如你所願,我教會你了,你還願意隨我下山嗎?」
可榻上躺著的人早已熟睡,纖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暖色的陰影,安逸而舒適,哪裡還會回答他的話。
「不說話,就是願意了。」
段囂托腮看了沈喑好一會兒,好像看著沈喑,心裡就多了一處明亮乾淨的位置。
夜闌人靜時,天邊還是一片青黑色,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沈喑和段囂都被吵醒了。
沈喑推開門,便瞧見慣來雲淡風輕的師父,滿臉沉重之色。
親自造訪,這是怎麼了?沈喑攤攤手:「師父您進來喝杯茶?」
程雲開卻只陰著臉:「隨我來。」
沈喑跟了出去,亦步亦趨地走在師父身後,心中不祥的感覺愈發濃烈。天還沒大亮,山下卻格外喧嚷,裡裡外外都透著風聲鶴唳。
行至後山,師父提早就將盤纏用包袱裝好,遞給沈喑:「崖邊有條密道,你就從那裡離開吧。」
山莊一定出什麼事了,沈喑愣在原地,並沒有伸手去接那包袱。幾個時辰之前,段囂說他出師了,那股子興奮勁還沒過去,正想著天亮之後要如何說與掌門師父討彩頭呢,卻沒想到事情發生的這麼快。
沈喑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我不走。」
「就算要走,也不該偷偷摸摸從後門逃了,扶風劍法的第一式我已經學會,你答應過,讓我堂堂正正,代表山莊下山試煉的。」
程雲開只是搖頭:「晚了,他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被一道響徹四座的秘法傳音截斷:「諸位,十年之前是因為什麼禍起蕭牆,大家可還記得?今日,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交出沈喑,世間便無人繼續指摘折花山莊是歪門邪道。若不交」
沈喑眼眶發酸,折花山莊最後什麼下場,他最清楚,終於走到這一步了,他卻比想像的更加不願面對。捱到最後,肯定受不了心中的自詰,隨他媽的便吧,沈喑忽然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