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踏春(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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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公府大公子趙伯真是幾位夫人請來的貴客,除他之外,還有另幾位年紀相仿的世家公子,來此處為何?自是為了相親。
他今年已二十有二,旁人在他這個年紀不說娶妻,連孩子都能上桌吃飯了。他因自小看父親賭錢狎妓,不務正業,把偌大一個國公府作得沒落下去,不由痛心疾首,發誓要振興家族,於是他十五歲便隨軍出征,戎馬多年,要憑自己掙出一番前程。
名聲是打出來了,婚事卻一直耽擱到如今。
去年十月卸職回京後,他母親一直在為他張羅親事,恨不能一日叫他見十個女子,好為他物色好媳婦兒,儘快完婚,不是為別的,一則他年紀到了,二則老國公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如今臥病在床,萬一出事,他守孝三年,再想抱孫子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因此,儘管趙伯真無心於此,也不得不滿足他孃的心願,在金陵大大小小的宴會上露臉,尋找適宜婚配的物件,譬如上回的暖寒會他便去了。
前些日子,有人向他提到陸家嫡女陸玉菁,說她是金陵有名的才女,加上出身伯爵府,外祖是前任首輔,舅舅也在戶部任侍郎,父親陸潤生更是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可堪一配。加上他與陸潤生有過兩回閒談,覺此人心明眼亮,正直有擔當,也不失官場中人的圓滑世故,對他頗有好感,因此對這位金陵才女,便也有了一見的興致。
才剛去見了,他覺此女言談舉止得體,氣質脫俗,並無什麼壞印象,不過,也無特別的喜愛。
見過玉菁之後,他說自己久不在金陵,回來後也去各處見識見識,眼前的鐘鼓樓、杏花林與七八年前時大不一樣了,於是邀請她各處逛逛,玉菁矜持再三,他懶得敷衍了,便抽身出來,在這杏花林中散步,不想正看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小姑娘在這裡挖土,還無意聽見了她和侍女的對話,甚覺有趣,索性光明正大地偷聽起來。
“這杏花酒小姐預備何時挖出來,是等說了夫婿後麼?”蘭香問。
茵茵一日大似一日,自從來過月事後,她的身條兒抽高了,胸前也逐漸隆起兩個小丘,因此聽見這話,羞得直跺腳,“蘭香姐姐,你說什麼呢!”
蘭香也笑,“小姐再過幾個月便十三了,這話提一提也沒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是罷小姐?”
茵茵已挖好了坑,於是花鋤一丟,“看我不擰你的嘴呢!”說著衝到蘭香面前。蘭香咯咯笑著躲避,茵茵卻只是做做樣子,並未真去擰她的嘴,而是把她腳邊那壇杏花酒抱起來,回來安放至坑中。
蘭香躲過一劫,回頭看茵茵,見她已拾起鋤頭繼續培土,額角滲出的汗珠子把細小絨毛打溼了,便起身道:“小姐,奴婢來罷!”
“不用不用,你趕緊把你的名字刻上去。”
蘭香不依,上來抓住花鋤柄,“名字已刻了大半,就剩下‘香’字下頭的一個日了,”正說著,突然望見前方不遠處立著兩個身材昂藏的男子,她嚇得驚呼:“什麼人!”
茵茵一驚,也抬起頭來。
便見兩個高大的男子往此處走過來,著青色短打的那個想必是長隨,另一個昂首闊步,氣派不俗的想必是金陵城中哪家的貴公子。
他身著白縐綢繡猛虎箭袖,外罩石青色八團起花排穗褂子,腰間繫一條同色的汗巾,並不掛玉佩,而是彆著把鑲寶石的銀鞘匕首,端得是丰神俊逸,英武不凡,只是眉目間一股鬱郁不散的陰鷙之氣。
茵茵見過的男子不多,看著這雙比尋常公子凌厲的眼,立刻便記起來,他是自己上南山寺祭拜母親那日遇見的人,當日父親對此人十分客氣,還稱他將軍來著。
擋在茵茵身前的蘭香見那人沒有絲毫避嫌的意思,竟還主動上前來,她立即喝道:“這裡層層守衛,公子是什麼人,怎麼闖到杏花林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