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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不喜歡她，可到底是自己的種，葉檀聲又沒有任何哄孩子的經驗，脫口而出的語氣都是僵硬無比。

「我是不是差點就把我爸害死了。」

小姑娘聲音發悶，有些啞，還帶著隱忍。

這讓蹲在門口偷聽的許夏心口窩子一緊，也猜想到是那天和葉檀聲的對話讓小孩子給聽見了。

不同於她這個年紀應有的大哭大鬧，此時的她看起來特別穩重，讓葉檀聲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啊，因為你他差點沒下來手術臺。」

男人的聲音平淡，卻殘忍的陳述了這個事實，壓根就沒打算用哄的方式去緩和小孩子的情緒。

這該死的老狗比，說話溫和一點會死啊！

許夏想衝進去，卻看到葉檀聲對著他搖了搖頭。

…算了，姑且再信你一下。

小姑娘的身體明顯萎縮了一下，把頭埋的更低了。

「你不喜歡我，也是因為這件事對嗎？」

「對。」

本以為小姑娘會更受打擊，沒想到她竟然抬頭去看葉檀聲，一張嬰兒肥的小臉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有些如釋重負一般說道：「那你能不能一直都討厭我，這樣我就能一直記著，爸爸差點被我害死這件事。」

許夏沒繃住，直接捂住嘴。

葉檀聲顯然也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執拗偏執的話。

他剛想開口，卻被小姑娘再次搶了先。

「如果…沒有我的存在就好了…」

話音落下，她的情緒有些失控，倔強的咬著唇瓣渾身都在顫抖，那雙眼睛蓄滿了淚水，她不斷的用手背擦拭，卻怎麼都擦不幹。

她不想這樣哭。

她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

如果沒有她，爸爸可能就不會經歷那些恐怖的事情了。

她又害怕，葉檀聲這個人這麼兇。

她怕她對葉檀聲不敬，對方就會把她丟了，再也不讓她見爸爸。

這也算是葉檀聲第一次體驗這麼強烈的父女感應。

許隨意在他面前哭的撕心裂肺，他的心就像被萬千螞蟻啃食一樣難受，跟面對許夏時的還不一樣，它是陌生的，為父的本能。

在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蹲在了小姑娘的面前。

「我也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如果沒有你的存在就好了。」

聞言小姑娘明顯痛苦。

「可他還是把你生下來了，用心呵護成長到現在。」

葉檀聲捏捏她肉嘟嘟的臉，指腹沾染到的淚水有些燙人，他不由的碾了碾指尖。

「雖然有時候他很不著調，但是他依舊疼你，愛你，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分享給你，你有沒有想過在你生病的時候最著急難過的是誰？在你受委屈的時候最憤怒的又是誰？」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他聽見了，會不會覺得自己白養了你？」

「他看到自己疼到大的寶貝兒因為一些話就懷疑他的愛，他會不會心痛？」

「許隨意，你既然能被他選擇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就代表了你可以無條件的享受他帶給你的愛，但是你不能胡思亂想的讓他傷心讓他擔憂，因為…」

我也想…被他無條件的去對待。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

「我雖然討厭你，但作為你的父親，我依舊會給予你應得的一切，如果我是你，就會好好利用這些，不斷的去成長，成長成一個可以保護的了爸爸的存在。」

「這才應該是你對他生養之恩的報答，而不是在這裡自哀自抑。」

葉檀聲是一個好父親。

這是再遇之後，許夏第一次對他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