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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旁人暗自運氣可比。刺刺一劍得手,縱然對手沒及反擊,她也知自己必定只有墜下這一途。那一劍之後,她腹中劇痛,周身氣力散盡,只化作幾縷脫口而出的血絲身體直直落下,再也動彈不得分毫。
此刻見到這少女虛弱的模樣,君黎止不住心痛如剜,更恨不能那個痛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定了定神,他自撞開的大洞見到白衣女子仍站在屋頂,想必是那“凌公子”要她在上面看著灰衣人,便喊道:“姑娘,你看下,那人身上可有解藥嗎?”
“這東西沒有解藥。”說話的是“凌公子”,他正一步步從樓梯走上,順手將兩個看來也是隻有半清醒的少年推到顧世忠身側的空位上,正是顧如飛和單無意。
“沒辦法,諸位只能躺到天明等藥性自解了。”那“凌公子”接著道。
“那……但是……但他們身上都是好痛,可有什麼辦法能緩解一些麼?”君黎似乎有所不甘。“若要痛到天亮,我怕……”
“凌公子”聞言想了一想。“倒正好是有。”
“是什麼辦法?”
“上面那位姑娘似乎精擅音律。樂聲素能舒緩人心,此地恰好也有琴,姑娘若能彈奏一曲,這裡諸位的痛楚或可減輕。”
君黎抬頭看白衣女子,她卻冷冷道:“我為何還要相助他們。”
凌公子似乎有些意外,“這位道長不是你朋友麼?”
白衣女子咬唇似是想了一會兒,伸手一指君黎道:“那好,顧君黎,你說,你若要我在此彈琴,我便彈幾曲也無妨,否則我也便走了,明日再來尋你算那一卦。”
君黎不料她竟會將此事繫於自己身上,忙將刺刺小心放下,站起身施禮道:“若姑娘願意略施援手,君黎定當感激不盡。也算我欠姑娘又一個大人情,日後若有機會,必思相報。”
白衣女子哼了一聲,向那“凌公子”道:“這人交給你!”說著便是一推,那灰衣人便向“凌公子”撞落下來。好在這“凌公子”舉重若輕,偌大一個人單手便接過,細看灰衣人手腕已被女子纏了絲絃,雙手縛在身後,好不痛苦。
白衣女子也不看他,便自屋頂一躍而下,至奏樂之處取一七絃琴略加除錯,坐下道:“琴音療傷恐沒各位想得那般舒服,若有聽不習慣之處,切記萬勿用力相抗,否則反受內傷,休來尋我。”便坐下著手去撫。
琴聲起,初時舒緩,君黎聽在耳中只覺十分受用,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些。眾人想來也是同樣感覺,不過除了偷瞧這女子,更在看這“凌公子”,猜他來歷。
若看他年紀,三十太少,四十似又太多。今夜本是無月,他一身月白色舊衫與這夜晚融得極洽,唯有右腕上纏著的一段火紅色綾緞,顯得有些跳目,但放在一起,再加上他相貌清俊,長髮素束,只令整個人如從畫裡走出,淡處淡,濃處濃,鴻福樓的大紅燈籠都似失了顏色。
這樣一個人,又武功高絕,決計不可能是江湖無名之輩。座中不少其實已經想起一個人來,只是身體並無力氣,是以也只互相交換眼色。
似是因為琴音,顧世忠已緩過一些勁,聲音略透些無可奈何,道:“凌公子,老夫今日又欠了你一份人情,這倒叫我如何是好。”
凌公子卻緩緩道:“顧爺高興得早了,這事情恐還有得好查。”
顧世忠便去看那被擒住的灰衣人。凌公子知他心意,將那人往前推了推道:“這個人,顧爺可知是誰?”
顧世忠便道:“顧家自認這些年未曾得罪過誰,便是做生意,也是一路打點下來,斷然沒什麼不合規矩之事。此人為何要與我過不去,老夫實是想不起來。”
“你自然想不起來。”凌公子哂笑抱臂。“顧爺,黑竹會第四十八任金牌殺手的位子今年要落定,會里爭得最厲害的兩個人,你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