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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彧笑著,自然地摸摸她的鬢角:「好吧,我讓妹妹放個心,免得你擔憂阿兄騙你。」
然後篤然地說:「我有兩員良『將』。一個名叫蔡興宗,他之前未曾打我的旗號,已經去試探過了薛安都、王玄謨和沈慶之這三名老將的意思。薛安都沒有造反的膽氣,但一肚子怨由,估計不會作擋;王玄謨不願加入,但七老八十,也懶得管這些事,只求無過,裝聾作啞;唯有沈慶之嚴詞拒絕,說陛下還小,總有懂事理的一天,但即便這樣,怕像當時江夏王事件那樣興起大獄,也始終沒有告發蔡興宗。」
他頓了頓,讓劉英媚思考了一下才又說:「小皇帝殺江夏王,絕對是一招臭棋。你大概猜不到,另一個我的良將是誰!」
他自問自答:「就是沈慶之的從侄沈攸之。他一起勸說過他的叔叔,可惜沈慶之仍不肯聽,沈攸之現在是我的人了。而且,很值得信賴。」他機心極深的雙眸再一次盯了過來,所有的話語盡在不言中。
劉英媚隱隱約約已經明白了:逼宮最大的難點就在於掌管禁軍的沈慶之,只要除掉他,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但她心裡尚在猶豫,沈慶之是從文皇帝起就跟著劉家南征北戰的老臣,忠心耿耿,又不迂腐。雖然年紀大了,但名字拿出去仍然是響噹噹的,叫人心生敬畏。若是自己進讒幹掉了沈慶之,自己豈不是成了讒殺忠臣的惡人?!
她期期艾艾道:「我……我實在不敢……」
劉彧一臉失望,但還是點點頭,很善解人意地說:「沒關係,沒關係。阿兄再另外想辦法就是。妹妹如果要拿阿兄我的腦袋立個功,也是可以的,能救出義陽王太妃,或是公主家的小郎君,我的腦袋也算是得其所用。」
劉英媚急忙辯白:「阿兄放心!我只是……猶豫,並不是回絕。何況,阿兄是個好人,我絕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人!」
何況,劉彧或許是她逃離劉子業宮禁的最後一條路!
這樣的勇氣和決心實在太難下了!
劉英媚一夜都睡不著覺。
她恨劉子業,但又太怕他了。他早已用血淋淋的一幕幕控制了她的心。
她想逃離,但又擔心自己,更擔心兒子、母親的性命。
自古造反就不是容易的事!何況造反的代價是多少無辜的好人丟掉性命!
天矇矇亮的時候,劉英媚就起床了,點亮燭火,她對著妝鏡看自己的臉。
她美則美矣,鏡中人卻多了無神和頹廢。她真的和劉子業越來越有相似之處:一樣蹙著的雙眉,一樣沉鬱的眸子,一樣濃鬱的青黑色眼圈,一樣蒼白的面板。她染著紅蔻丹的手指顫抖著、緩緩撫摸著自己的臉,鏡中人一臉詫異,彷彿摸著的是個毫無喜怒的死人。
突然,她聽見踹門的聲音,不由周身一哆嗦。
果然是劉子業怒沖沖回來了。
他直奔進來,殘缺的指甲掐在劉英媚臉頰上十分尖銳。他在笑,笑得宛如抽搐:「阿姑……我突然好不開心。」
「陛……陛下是怎麼了?」劉英媚強撐著問他,臉都不敢閃躲。
劉子業說:「路氏可惡!」
劉英媚勉強笑笑:「新婦害羞,陛下多多擔待她。」
劉子業說:「她罵我是禽獸。我總有一天要殺了她!等路惠男(太皇太后)那個老東西一死,我就殺了她!叫她敢瞧不起我!」
劉英媚顫巍巍伸手輕柔地撫著他的手背,努力地擠出笑容:「好了好了,法師,不必耿耿於懷了。前幾天,你不是很高興?」
「大概是因為五石散用完了。」他鬆開手指,坐在劉英媚梳妝的坐席上,箕踞著雙腿,一臉任性,「我渾身發寒,而且心裡不舒坦。」
五石散價格昂貴,每兩的價錢夠十戶平民過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