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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初始,這些郡王公主、皇親國戚的日子倒還不難過,打的是給太后過壽的旗號,料自己的身份又是皇帝的近支叔伯兄弟,各人都尋思著只要不逆龍鱗,皇帝好歹會給點面子。因此,在這個草長鶯飛的建康臺城裡,相攜遊玩一段日子也是忘憂的好法子。
春和景明,劉姓的諸王和新蔡公主在宮內花園曲水流觴,喝的是最好的綠酃酒,吃的是最時鮮的魚膾和炙羊肉,一群人笑笑鬧鬧,也能暫時忘憂。
「戴法興也算是死得其所,」東海王劉禕是一群人中最頑劣的一個,喝得半醺,笑嘻嘻搖著酒壺,「就他那張臉,在宮裡對法師是板著的,三省裡對著咱們那位皇叔江夏王,倒笑得諂媚。我也討厭他,他早該死了。」
吃得最歡的是湘東王劉彧,他生一張笑面孔,臉和肚子都是圓滾滾的,此刻亦笑道:「你少來,我看你日常也對法師板一張臉,得了,別把自己當成是陛下的叔叔,你看看江夏王對法師都是畢恭畢敬的,人家可是叔祖了!」
劉禕一張長臉,挑著一邊嘴角冷笑道:「畢恭畢敬個屁!咱們那位三兄當年最忌憚就是江夏王,看著給了尚書令的高位,其實三兄改革三省時,早把尚書令給改成閒職了!江夏王還覺得當年是他迎三兄進的建康城,有時候還擺功臣、長輩的譜兒,你們看吧,陛下年紀雖小,腦子不笨,早就看他也不順眼了。」
劉英媚拂了拂石榴裙上掉落的杏花瓣兒,嗔怪道:「在這宮裡喝杯酒,你們就喝吧,哪有這麼多廢話。」眼風一使,示意自己這些哥哥弟弟們還是要當心隔牆有耳——她見過劉子業那陰鷙的一面,總覺得這個年少的侄子並非善類。
這時,她的小侄子——劉駿寵妃殷貴妃所生的劉子鸞輕輕放下酒杯,微笑著把另一些杏花瓣兒從劉英媚裙子的後爿拂開,清脆的童音很是可愛:「阿姑,這裡的花瓣你看不見呢……」
「放開大長公主的裙子!」
大家吃了一驚,回頭見曲徑盡頭,皇帝著玄色朝服,宛如漆黑的巨影立在那裡。他目中噴火似的,大家尋思著剛剛的談話似乎也沒有什麼冒犯到他的地方,只是見他生氣了,少不得還是得執禮哄著些才是,於是紛紛站起身,給皇帝行禮。
劉英媚一站起來,紅石榴裙散開裙擺,宛如一朵鮮艷的紅石榴花,淺粉色的杏花瓣兒紛紛散落,在哥哥弟弟和小侄子們縹青、素白、赭石、鵝黃等時興男裝顏色的襯託下,她簡直光華奪目。
而劉子鸞自父母雙亡後,對長兄劉子業似乎害怕得很,本能地躲在劉英媚的身後。
皇帝疾步而來,到面前了,先「噹噹」兩腳,踢翻了擺在地上的矮案,踢飛了坐席,那一壺綠酃酒傾倒到如茵的春草上,「咕嘟咕嘟」灑了一地,散發出異香。
劉子業接著一伸手就把劉子鸞拽了出來,劈面一個耳光下來,咬著牙罵道:「怎麼,我喜歡的你都要搶是麼?!」
劉子鸞被打得一泡淚含在眼眶裡。十歲的少年也很見機了,低聲說:「阿兄,臣沒有……」
劉子業劈面又是一記:「老東西在的時候,你就天天跟我作對,現在明的不敢了,來暗的了是嗎?!」
劉英媚看不下去,勸說道:「陛下,自家兄弟,何苦來哉?……」
劉子業斜眸狠狠地盯著她:「你也為他說話?!」
劉英媚瞠目:「什麼叫……為他說話?」
劉子業胸膛起伏,好半天笑了起來,越笑越瘋,聲音尖銳得把樹梢上的一窩喜鵲都驚飛了。他最後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指了指劉英媚說:「他多俊呢!他長得和他阿母一個樣,誰都喜歡他們母子。」 咬牙切齒地又大笑了起來。
御花園裡的氣氛再無一絲春意,沒有人敢說話,只聽見劉子業躁狂的笑聲。劉子鸞悄悄退了兩步,畏懼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