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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銘笑了笑,往後一看,柴慶奎的車跟得還真緊。今天早晨臨上車之前,朱一銘接到了柴慶奎的電話,說他也一起去夢梁。朱一銘當時就是一陣感動,雖說柴慶奎如此熱情的原因,大半是衝著李志浩的面子,但畢竟也是在幫朱一銘撐臉面。柴慶奎其實還有個目的,這次自己的侄子柴凱飛能順利成為李志浩的新秘書,也和朱一銘的舉薦不無關係,所以也算是投桃報李吧。昨天晚上侄子還打電話給他,說朱一銘把做李志浩的工作規律和生活習慣,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這就更讓柴慶奎堅定了送朱一銘去夢梁的決心。
“叔,我這心裡還真沒有什麼底,不知您有沒有什麼建議?”朱一銘藉機想裘兆財請教,作為一個資深的組織部長,他對夢梁鎮地情況應該會有自己的一番獨到見解。
裘兆財吸了一口煙,鄭重地說:“你下去以後,一定要多注意袁長泰和邵大慶,這兩個人以前就是李賀天的左膀右臂,尤其是袁長泰,這次你幾乎是硬生生的從他屁股底下搶走了鎮長的位置,他豈能善罷甘休?”
朱一銘聽後,眉頭鎖得更緊了,看來正如李志浩所說的,去夢梁做鎮長既是自己的機會,更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但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趟出一條路來,這樣才能對得起支援自己的這些人,也給自己一個實現的人生目標機會,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裘兆財見朱一銘陷入了沉思,也就沒有再打擾,把目光投射到了窗外。強烈的陽光把柏油路面照得都融化了,形成了一道道或深或淺的車轍,行路難,難於上青天。世間最苦的一條道是盲道,世間最難的一條道就要算官道了,一個個看上去風光無限,實則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被淘汰出局,甚至如李賀天一般人間蒸發,卻還又爭先恐後、趨之若鶩。人的本質也許就是這樣一種充滿矛盾,卻又不忍割捨的高階動物。
不知不覺間,朱一銘的思緒又回到了昨天晚上,縣委辦的全體成員為朱一銘和林之泉踐行。朱一銘也是在去之前才知道林之泉也要離開縣委辦了,他倒不是下鄉,而是高升,不光離開恆陽,還離開了泯州,去徐城下面的一個區的鄉鎮,據說也是去做鎮長或是書記。按說副科級的幹部要跨市調到是非常困難,朱一銘聽李倩說,好像林之泉的老丈人是省裡的某個大佬,而徐城市的市長則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林之泉調去徐城,就是他老丈人一手安排的,看來他對自己的這個準女婿還是挺上心的,還未結婚,就已經為他鋪路了。
縣委辦聚會一般都安排在紅梅酒家,這次也不例外。由於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三桌人聚在一起,倒也其樂融融。柴慶奎難得從始至終參加飯局,他沒有去竄場子,陳強知道完全是因為朱一銘特殊的身份。開始大家還比較斯文,三杯酒下肚,就大聲吵吵起來,柴慶奎難得與民同樂,自然也就聽之任之。大家一看老大沒意見,於是愈加放肆起來,朱一銘和林之泉自然成了大家主攻的目標。朱一銘發覺酒已經差不多的時候,連忙起身去給柴慶奎和陳強敬酒,兩人不僅僅是自己領導,某種程度上來說,更是自己的恩人。陳強甚至對自己如自家的兄弟一般,這是最讓朱一銘感動的。柴慶奎當天晚上只幹了一杯酒,就是朱一銘敬他的這杯,林之泉來敬的時候,他只喝了半杯。這讓林之泉隱隱覺得有點不快,不過他也懶得計較了,反正恆陽的一切對自己來說,已經成為過去時了。
當柴慶奎覺得已經差不多的時候,就讓大家停了,畢竟是縣委辦的聚餐,要是一個個喝得七倒八歪的,算怎麼回事呢,如果再出個什麼事,不是更貽笑大方。朱一銘的最後一杯酒是敬林之泉的,兩人間之前雖有過不快,不過那都已經成為過眼雲煙,現在更是天各一方,以後也就再無關聯了,所以兩人這杯酒,真有一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酒雖喝下去了,以前的過節真的能一筆勾銷嗎,只怕未必,山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