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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鬢角,早晨起來,對著鏡子都看見了白頭髮,年輕的時候沈侯跟她,那是真有幾分情。這年紀大了,嬌嫩的小美人一波一波的,她要抓住沈侯的心,憑藉的也就是自己這點子對他心思的把握,將事都做到他心坎上,讓他離不了她。
她一路走,迎面就遇上了沈常居,沈常居的生母一早沒了,如今使勁的要當月夫人的親兒子。
見了面,那叫一個親切:“……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我這有張火狐皮,給您做個手籠,保管暖和。”
月夫人站著謝了他一回:“難得你有這孝心。”
心下卻想,我要是攛掇候爺立世子,那也不能是你。因著沈常居是長子,那老貨可沒少栽培他。看他翻臉就向著自己搖尾巴是很痛快,但自己也不能是被翻臉的那個人啊。
月夫人領了幾個婆子摸進了柴房,將手籠進袖裡,冷冷的立在一邊。
沈老夫人穿著單薄的一身粗麻衣衫,赤著一雙腳,蓬頭垢面的側蜷著,看不清面目,甚至看不出她是否還活著。
“把她翻過來吧。”月夫人淡淡的吩咐。
兩個婆子上前就去把沈老夫人翻了過來,沈老夫人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這一聲呻|吟讓月夫人厭惡的皺起了眉:“按住她的手腳。”
婆子們依言按住了沈老夫人的四肢。
沈老夫人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渾渾噩噩的看著她。
月夫人笑了笑:“老姐姐,我來看你了。”
沈老夫人眼神清明瞭些,喉嚨裡咕嚕作響。
按著她的婆子倒是聽清楚了,她說的是“宋月心,你不得好死!”
但這婆子可不會這般沒趣的去說給月夫人聽。
不過月夫人不用聽清,也知道沈老夫人在咒罵:“罵吧,你也就能罵這一句兩句的了。”
沈老夫人目光移向一邊捧著銅盆和一疊牛皮紙的婆子,微乎其微的掙扎了一下。
月夫人幾乎是享受著沈老夫人的恐懼,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你也有今天……那一年,你對著跪在地上的我說‘孩子可以留下,這宋月心,我們沈家卻沒臉接納,隨你們王家拉去沉塘還是活埋,咱們沈家是不會為她出半分銀子的!’,你知不知那時候我多怕?我怕,怕真的被沉塘,怕真的被埋了,我簌簌發抖,我當時心裡想著,只要你願意留下我,我一定對你恭恭敬敬的,規規矩矩的做個姨娘,絕不給你添堵。可是你沒有……你也有今天!”
按手的婆子聽到沈老夫人虛弱的道:“你不安於室,已嫁為人婦,卻勾搭侯爺,被王家綁上門來訛我沈家的銀子,為著沈家清譽,我怎能接納你?”
月夫人不聽她說,仰天大笑:“今天倒了個個,你在地上,我——站著。”
她似乎笑不可抑,過了好一陣將面色一整:“給她糊紙——送她上路!”
一個婆子便將紙在銅盆裡浸透,兩手掂著邊,一步步的朝沈老夫人走來。
沈老夫人自知大限將至,閉上了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喃喃自語到:“我可憐的女兒……”
婆子將紙往沈老夫人面上落去,沈老夫人只覺得臉上一股刺骨的溼寒。
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月夫人皺著眉望向門口,就見幾名威武的侍衛,穿著明晃晃的鎖甲,掛著寒光湛湛的腰刀,分成兩列衝了進來,將屋裡人團團圍住,齊刷刷的拔了刀出來,殺氣騰騰的對著眾人。
朱沅飛快的拎著裙襬衝了進來,一把推開還半蹲著給沈老夫人糊面的婆子,伸手揭開她面上的牛皮紙。
沈娘娘手軟腳軟的也跟著走了進來。
沈老夫人原本是蓬頭垢面的,這會子被牛皮紙一糊,倒抹去了臉上的汙垢,看得出本來面目了。
沈娘娘只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