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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折騰病了。只是宮規如此,行走的地方旦有水跡,是要去擦淨的。綠珍也是指望朱沅能開開口,免了這無用之功。
說著她就去看朱沅,可也許是雨聲太大,朱沅卻似沒聽著。她偏著頭,正望著遠處。
綠珍偱著朱沅的目光望去,發現她望的方向是皇帝所在的清元宮。隔著宮牆,平日裡還看不著什麼呢,何況是這大雨天?
綠珍心裡失望,也不敢再著了痕跡,只好垂下頭去。
朱沅看了好一陣,這大雨可真是個絕佳的掩飾,哪怕是喊破了喉嚨呢,也沒旁人聽得到。只怕明日一早,就乾坤落定了,就不知這東風助著了誰。
她垂下眼,看了看旁邊怏怏不樂的綠珍一眼,舉步道:“走罷。”綠珍連忙應了一聲跟了上來。
待朱沅回了屋子,洗漱過後。綠珍端著盆正要出去,朱沅便叫住了她:“今夜可別出門。”
綠珍愣愣的啊了一聲:“什麼?”
朱沅笑道:“你不知道麼,這樣的大雨天,各路魑魅魍魎皆會出來遊蕩,關在屋裡鎖緊門窗,方才安全。”
綠珍被她莫名其妙的笑嚇得心中一緊,答應了一聲,匆匆忙忙的巡了出去。
朱沅當然不能入睡。
沈娘娘會怎麼樣來殺她呢?
朱沅是沈娘娘身邊最為寵信的女官,立過不少功,就算有些許過失,沈娘娘公然將她賜死,那也定會引人疑竇。
她只能借今夜的東風,將她偽裝成被竇家亂軍所殺,指不定還要給她安一個英勇護主的名頭?
朱沅開啟衣箱,從下頭摸出塊巴掌大的小銅鏡來,用絲絛串好戴在脖子上,塞在衣內,正好護住心口。
身處這深宮,她平日想藏著什麼利器也是不能,只得將得了沈娘娘允許的一把銀針藏在袖袋裡。
一時也不敢上床,便將床上被子攤開,裹了個枕頭進去做出人形。然後吹滅了燈,坐到櫃子裡去靜靜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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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源單膝跪地,深埋著頭。
皇帝連咳數聲,蒼白的臉漲得通紅,一瞬間像是一絲氣也吸不進去,就要窒息而亡了,嚇得王得寶連忙替他撫背順氣。
皇帝推開了他的手,捂著嘴,閉著眼,總算喘過了這口氣,這時他才睜開眼睛,盯著蕭源:“蕭源,你所言之事有多荒謬,你自己可知?朕的皇后要逼宮,朕的太子黃雀在後,欲趁火打劫?”
蕭源沉聲道:“屬下所言,句句屬實。”
皇帝眼中有如點起了兩點光,一瞬間的頹迷之態盡皆消失,帝王的威嚴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朕如今有如風中殘燭,若你所說屬實,這皇宮不日就將落入皇后或太子手中,你此時向朕告密,屆時你又如何活命?”
蕭源不見害怕退縮,抬起頭來任皇帝打量,面容豎毅,目光平穩:“屬下得皇上恩典,方有今日。原本職責便是護衛皇帝,今日得此訊息,就算勢不可返,屬下要為此殉身,亦無怨無悔。”
皇帝似乎笑了下,又問道:“你從何處得此訊息?”
蕭源道:“屬下家中,與司農寺主簿朱大人家比鄰。近日家父欲與屬下聘朱大人之女為妻。朱大姑娘正是在沈娘娘宮中任女官,她心細如髮,從種種蛛絲馬跡發現事有不對,苦於人微言輕不能面聖。朱大姑娘聽聞屬下能直面天顏,便藉此機會約見屬下,將其中種種盡數告之,屬下回宮之後一番查探,當真如此。”
皇帝看他一陣,嘶聲發笑。
竇皇后遠遠的走來,嗔道:“皇上何事發笑?”
她走近坐到皇帝身側:“難得今日略好了些,更要愛惜,不動喜怒才好。”話沒說完皇帝便咳了起來,竇皇后便十分溫柔的替皇帝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