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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二歲的男孩子正是淘氣時候,遞過糖,小孩歪著頭好奇的問:「覃老師你笑啥?」
「啊?我笑了嗎?」覃梓學情不自禁伸手摸自己嘴角。好像是有一點彎吶。
「笑了。」男孩特別肯定的點頭:「我猜,你肯定想著今晚有好吃的,饞的要流哈喇子了才笑的對不對?」
覃梓學笑出聲,跟著點頭:「對,你說的對。」
屋子裡鬧哄哄的,秦家的親戚里裡外外忙活著,是特別平凡卻有奔頭的好日子。
剛剛接回來的新娘子也沒那麼講究,穿著紅棉襖喜氣洋洋的靠著桌邊站著,被幾個七大姑八大姨的圍著問這兒問那兒的。
覃梓學看她把右手放在肚子上,即使是比較寬鬆的棉襖,也能看出來微微凸起的弧度。
這是有身孕了。
也是,前兩天魏武強還提過一句來著,說秦飛是奉子成婚。
後廚傳來刺啦一聲響,緊接著熗鍋的香味兒就飄進了鼻腔,蔥花混著豬油,覃梓學覺得自己真要像孩子說的那樣,饞的流哈喇子了。
吃飯的時候,家裡挨挨擠擠的擺了兩桌,還有一些人端著碗端著杯的,擠在桌旁站著吃。
秦飛爸爸滿面紅光的,非要拽著魏武強划拳。爺倆你來我往的,熱鬧的氛圍幾乎要把房頂給掀了。
秦家家境不太好,婚禮也不能跟當初沈紅嫁去周家時的流水席狀況相提並論。只是這麼個不大的小屋熱烘烘的,看過去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就連廚房上菜都得大聲吆喝著奮力擠進去的場面,特別讓人有融入感。滿屋子的開懷笑臉和發自內心的喜悅極其感染人,和著蒸騰的酒菜香氣,讓沒喝酒的人都醺醺欲醉。
「哥,」秦飛喝的有點打晃,帶著新娘子一塊兒敬酒敬到魏武強這邊,大著舌頭:「強哥,我以後可就老婆孩子熱炕頭了,你得,得趕緊的。媳婦兒,給強哥倒滿!」
魏武強肩膀挨著覃梓學,聽著哈哈一笑:「看把你嘚瑟的,來,弟妹,倒滿!」
一杯酒下了肚,秦飛打了個嗝:「我強哥這麼爺們兒,我就不信——」
「行了行了,你麻溜的滾蛋!」魏武強不給他繼續說,伸手推他:「接著敬酒去,少廢話。」
「這就嫌我煩了。」秦飛是真醉了,哪怕人逢喜事精神爽,奈何他喝的多,來者不拒:「你等著的,你等你娶媳婦兒時候,你等著……」
酒鬼被新娘攙著走了,魏武強殷勤的夾了塊燉酸菜裡面的排骨擱到覃梓學碗裡:「吃,多吃點。秦嬸做飯特別好吃。」
覃梓學看著邊上秦飛他大姨家表哥縮回去筷子,窘的不行,擱桌子下踢了魏武強一腳:「自己吃,別夾來夾去的。」
這塊排骨是燉酸菜裡面最後一塊,大夥兒都不好意思下筷子,瞧著秦飛表哥也是瞄了好久舉筷子就奔這塊排骨來的,結果被魏武強截胡了。
正好秦飛敬酒敬到韓明他們幾個大小夥子那裡,哄鬧的聲浪陡然間加大,還夾雜著拍桌子的動靜,引得大夥兒都往那邊瞧。
魏武強趁機哥倆好的摟了下覃梓學的肩膀,親密的湊他耳邊喁喁:「不是怕你生秦飛的氣嘛,他喝多了瞎咧咧。你吃,秦飛他哥夠胖的了,少吃一口不要緊。」
青年看過來的眼神熾熱,眼底濃烈的愛意幾乎遮掩不住。覃梓學佯裝在聽那幾個人鬧酒的動靜,根本不敢看身邊的戀人,心臟卻是不爭氣的一通狂跳,恨不能跳出喉嚨。
他知道該告訴魏武強收斂一點,可是這傢伙性子簡單,尤其喝了酒之後,簡直毫無遮掩的可能性。這種一邊心驚肉跳一邊沉溺沉淪的感覺就像冰火兩重天,煎熬也甜蜜,是刀尖上的忘我舞蹈。
「梓學。」魏武強仗著屋子裡亂鬨鬨的聽不到,繼續耳語騷擾:「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