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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門的不是步潼,而是他的父親,見過一面的項先生。今日他穿著休閒家居服,顯得整個人柔和了些。他臉上有疑惑,大概是不記得她,張若琳站在門口有些尷尬,「項先生你好,我是潼潼的家教老師。」
「我知道,」項凌點頭,「步潼和他媽媽去了姥姥家,他沒告訴你嗎?」
張若琳搖搖頭,心裡明白是聯絡不上她的緣故。「他可能在□□上和我說了,但我一整天都沒上線。」
項凌:「你沒有微信嗎?把你號碼告訴我吧,下次再有特殊情況好通知你。」
「我還沒有買手機,」張若琳笑說。
眼前這個女孩著裝質樸,才剛開學就找兼職,手上連個通訊工具都沒有,項凌瞭然:是個不算幸運的孩子。
張若琳敏感地注意到項凌的目光變得柔和,其中還帶著些悲憫她心口升騰起莫名的情緒,手心忽然攢了汗,濕熱的感覺令人難受,她不自覺地攥著衣擺,語氣輕快地說:「沒關係的,那我先走了,我□□上和潼潼改個時間就好了。」
然後沒等人回答,笑著道了聲「再見」便匆匆轉身。
她進了電梯發現項凌還半開著門,微微笑著沖她揮手。
電梯門關上,緩緩下落。鏡面映著她灰白的臉,還有那不自覺扣著雙肩包肩帶的手,緊緊閉合的腳尖這是個渾身透著緊繃感而不自知的身影。
是自卑嗎?張若琳想。
原路返回。夜風送來不知名的花香,她沒聞過這樣的味道,空氣都滲透著高階感。
越走越進入花園中央,花香濃得齁鼻子,過猶不及,並不好聞。
十年來,她從未如此敏感
悲憫,敏感,憂鬱張若琳把這些稱為富貴情緒。是她告訴自己要控制住的情緒。她需要的是一往無前的勇氣,和披襟斬棘的力量。
於是,她把這一切怪罪於晚風與花香,它們無端的闖入,知覺神經上是熟悉的,心理上卻築起一道難以跨越的屏障:這裡的晚風,不是她的晚風;這裡的花香,也是不屬於她的花香。
抬頭又看了看高大的居民樓,太高便是視野盲區,一直看到脖子有些痠疼,她後知後覺揉了揉,低頭向花說:「不好意思啊。」無端給它們施加罪名。
她輕而易舉地給自己找到了情緒的突破口。
腳步恢復輕快。
回到學校張若琳沒有直接回寢室,先去圖書館資訊中心上網,□□裡果然有步潼的留言。
「在嗎?」
「我和我媽媽今天要去姥姥家,今天的家教取消噢。」
「姐姐,在嗎?」
「怎麼會有現代人一個上午不看□□呢?」
「還沒看到嗎,怎麼會有現代人一個下午不看□□呢?」
「我出門了,福禍天註定張若琳女士。」
「我已經到姥姥家了,依我的推斷,真相只有一個:你已經到我家了並且無功而返。」
「可憐的張若琳女士,我吃飯了。」
張若琳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麼多留言。□□是小學申請的,她一直也不怎麼用,所以也很少聊天,除了一些班級群,幾乎沒有任何訊息。
剛認識的時候,步潼非要她的一個聯絡方式,她甚至沒有想到這個社交工具。步潼加了之後第一個操作就是進□□空間,還十分納悶地退了出來,抱怨說:「你怎麼一張照片都沒有,連說說都沒有,留言板也很無聊,這些亂七八糟的符號是什麼鬼。」
她看著滿屏的文字條笑出聲,生機勃勃的小男孩讓人心情愉悅。
她回覆:「改到什麼時候?」
然後便不管訊息框,切到教務系統,提交了英語作業,順便預習下週的口語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