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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燈光比臥室要亮許多,因此在臥室門靠裡的地方,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分界線,像是兩股力量在互相壓制著。
許知總是會產生諸如此類不太能與旁人道的奇怪念頭,因此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單方面判定客廳燈光勝利後,移開了視線。
「許知?」周牧意識到許知的失神,問他,「你在想什麼?」
「誰說要喝水了。」許知硬邦邦地說,像是沒聽見一樣,不理會周牧的問題。
「沒誰說,」周牧手還放在許知後頸處摩挲著,「我自己猜的。」
周牧的手很熱,放在許知後頸處讓許知感覺自己像被捏住耳朵拎起來的野兔。
許知抬起頭,不太自在的看著周牧。
他認為,周牧的表情必定是很不同以往的,比如有些勉強,甚至厭煩。
但結果是,周牧嘴角微微翹著,正一臉炫耀的看著他,似乎在問,我是不是猜的很對。
許知愣了愣,他想不通為什麼周牧會有這樣的表情,但他發現,周牧臉上那個很淺的酒窩又出來了。
於是又開始有些緊張。
「那我喝一口吧。」許知像是很勉強地說,但動作卻幾乎稱得上急切的搶過周牧手裡的杯子,很快的喝了半杯。
水溫剛好,應該是兌好才拿進來的。
等他把杯子遞迴去,周牧才搭著他肩膀領著他往床邊走。
「先把藥吃了,」周牧張開手掌,露出手心幾顆藥,「吃完藥吃飯。」
許知盯著那幾顆藥,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問周牧,「你知道這是什麼藥吧。」
「嗯,知道。」周牧語氣平平地說。
許知有些自暴自棄地從周牧手裡拿過藥,卻怎麼都不想放到嘴裡。
「怎麼了?」周牧問。
許知想到了曾經溫書堯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患者在治療時,可能對使用精神藥物有一定的羞恥感,從而對藥物的依從性下降,產生抗拒心理。」
溫書堯是這麼說的。
「……沒事。」許知說著,伸手拿過周牧手裡的杯子,一仰頭嚥了下去。
周牧讓許知半躺回到床上,手在他肚子上很輕地揉了揉,問他,「餓不餓?」。
許知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
他低頭看著周牧搭在他腹部的手,視線開始模糊起來,沒一會兒,就有熱而密的眼淚,落到了周牧手背上。
周牧嘆了口氣,問他,「那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許知偏過頭,用眼角餘光掃著周牧,問他,「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周牧另一隻手也環到許知腰間,稍微用了些力抱住許知,「沒有。」
「騙人。」許知不再看他,眼睛盯著窗外那些明亮刺眼的燈光。
他住的樓靠近馬路,因此不關窗的時候能聽到車輛過路的聲音,有時候還有醉酒晚歸的人高聲吆喝。
但今天窗戶關著,因此室內很安靜。
周牧向前探了探身子,將下巴搭在許知肩膀上動作很親暱地跟許知說,「騙你幹什麼。」
「你知道了,」許知平鋪直敘的說,「我是個精神病,脾氣反覆無常,時時刻刻都要崩潰。」
「所以呢?」周牧問。
許知轉過頭,試圖在周牧臉上找到任何說謊的證據,但周牧很坦蕩的跟許知對視,平靜的不像話,像是許知說的是什麼類似於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的話。
「所以沒有人會願意跟精神病患者生活在一起。」許知說。
「你忘了嗎?」周牧很淺的笑了笑,把額頭跟許知貼到一起,「我可是你創作出來的特殊生命體。」
「可是……」許知的話被周牧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