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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勝一拍桌子。桌上茶缸、菸灰缸被震得跳起來。
家文抿嘴笑。家藝捂嘴笑。家歡咧嘴笑。小玲傻笑。家喜不明所以地笑。
“我不知道，”美心慌亂，“我只知道一點影兒。”
常勝清清嗓子，“家麗處物件的情況。”
“那就是知道。”常勝定性。美心屬於知情不報。美心連忙解釋：“就知道那麼一點，不確定……”常勝轉而問家文，“老二，你知不知道這事。”家文不做聲。
“什麼情況？”
“說實話。”
“說你知道的情況。”
“不太知道。”
“說什麼？”
“那就是知道。”
沒人說話。老太太大致猜到是什麼事。她跟美心對了個眼色。美心沒理解。常勝從美心這個薄弱環節開始攻破。他點了美心一下，“你先說。”
“聽老三說了一點。”家文實話實說。家藝立刻緊張，“爸，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只是那天為民哥在屋裡……”老太太喝道：“老三！”家藝連忙閉嘴。家歡慌忙道：“我跟三姐一樣。”
常勝臉色鐵青。
常勝深吸一口氣，臉轉向老太太，“媽——你們到底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全家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像話嗎？我是這個家的外人？還是需要防範的階級敵人？我們是一個家一個整體必須一致對外共同進退，家庭是最重要的，必須一條心不能吃裡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為什麼都苦苦隱瞞我為什麼？！”
無人敢反駁。何家家庭會議召開了。搬小板凳坐一圈，老太太和常勝坐椅子，位置最高。
老太太：“就是怕你太激動，而且……而且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家麗見老太太為難，“爸，是我不讓她們告訴你的。”
到家，家藝和家歡都不敢說話。美心和老太太見個個臉色不對。老太太張羅吃飯。常勝嗷一聲，“不吃了，開會。”
“你？”
想到這，家麗的心情更灰暗了。
“對，我。”家麗大義凜然，“我不認為這是大逆不道，我們都是人，一個人喜歡另外一個人有什麼錯？”
被爸爸一說。似乎是那麼回事。到現在，為民還沒正式告訴他父母。他沒有勇氣衝破家庭的牢籠。當然她也沒有。從肥西回來之後，他們都只敢做“地下黨”。爸爸說的對，如果一個男人不敢為你轟轟烈烈。怎麼證明他是真的喜歡你呢。
“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狗熊兒混蛋！”常勝咆哮。
一段話說得赤白。家麗窘得滿臉通紅。為民也不好頂撞。秋芳怕出亂子，挽住為民的胳膊，拉他走。家麗看著，不是滋味。
“為民這人不錯。”
“聽到了吧。”常勝對家麗說，“人家是約好的。”又問為民，“你喜不喜歡我女兒？”為民一時不好應對，看看秋芳，再看看家麗，支支吾吾。常勝大聲，“你既然喜歡我女兒，為什麼又跟別的女孩子來看電影？一腳踏兩船。”他拉了家麗一把，“看到了吧，這樣的男人，一點囊氣都沒有，你喜歡他什麼？哼，他要真是個英雄，是個叱吒風雲的男人！就算他是個土匪頭子，找你去壓寨夫人，也不失為一段佳話！這種朝三暮四腰桿子都挺不直的男人，能要？”
“他再不錯，只要他是大老湯的兒子，那就是錯，你就不能跟他！”
秋芳站出來，“叔叔，不是約好的，是我和為民一起，家麗和妹妹一起，您來之前，我們彼此不知道對方來。”
“我沒說要跟他怎麼樣！而且我們也沒怎麼樣！”家麗強勢反駁，“爸，你這是法西斯！是封建專政！”
“今天是約好來看電影的？”常勝問。
常勝一聲怪笑，“我們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