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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到了太陽落山,秋桂幾人端來齋飯。剛擺好碗筷,裡間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幾乎是同時,秦瑞哭聲又起。
眾人衝進去一瞧,只見蕭緯半坐在床上,神情驚駭。旁邊奶孃抱著小太孫,&ldo;喲喲&rdo;搖晃。
秋桂瞟瞟秋蓮,她皺眉不說話。
好一會,蕭緯醒過神,擺擺手道:&ldo;沒事,做了個噩夢,都出去吧。&rdo;
眾人又一一退下。
蕭緯勉強吃了幾口飯,跟著撂下筷子回屋。方才她夢見秦壁了,一臉血淋淋被綁在暗室中。也不知這夢,意味著什麼。還有方才那個楊青,想起來便莫名焦躁。
她獨自在裡間靜坐,回憶楊青的一言一行。楊青不可能認不出東宮車駕,但他居然有膽子攔。在她掀簾之前,他對秋桂的軟硬兼施毫不在乎。難道他不怕死?
不,他必然有什麼依仗,認為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能責罰他。
想到這,蕭緯眉頭打成死結。到底什麼依仗,讓他如此有底氣?就算關大統領見到她,也不會如此不給情面。
天剛入夜,秋蓮騎馬趕到,水都沒來得及喝就忙著稟告。
&ldo;宮裡沒什麼異樣。今日禁衛軍各營換防,那個楊青頭先是御前帶刀侍衛,去年調入西山巡防營,昨日才接到通知,今早值守東華門,嚴禁出入。&rdo;
蕭緯眸子一閃:&ldo;他是西山大營的?這就奇了。&rdo;
西山大營的人誰不知,過幾年帥印一定會交給蕭英。那楊青更不該有此舉動了。
&ldo;方才我打聽了,宮衛上月退下一批上了年紀的。&rdo;秋蓮脫口而出,&ldo;這月,西山大營撥了八十人過來,宮中也是有舊例的。張公公說,楊青從御前調到巡防營受訓,是關大統領的意思,本就預備著將他調回來聽用的。&rdo;
蕭緯點點頭。禁衛軍十二營每季輪換一次,這也是傳下來的規矩,以保內宮安全。只是這個楊青,實在讓她想不通。
&ldo;先前靖王在禮部任職時,同禁衛軍幾營的將軍多有往來。楊青,是不是走的他的路子?&rdo;
秋蓮略思忖,回道:&ldo;目前不肯定。我在宮裡問了一圈,沒見到關大統領,後來碰到御花園巡邏的隊長,說關大統領三日前就病了,請了假在家養病。至於楊青,聽說身手不錯,很得大統領青眼。從面上看,他不必走靖王路子。&rdo;
蕭緯又問:&ldo;楊青父親是誰?&rdo;
&ldo;他父親沒有官職,是個燒火兵。&rdo;見蕭緯面色發沉,秋蓮忙道:&ldo;姑娘別著急,婢子交代五福六喜,讓他們悄悄盯著楊青,順便打聽多點情況。&rdo;
蕭緯欣慰道:&ldo;嗯,你想得很周全。用飯吧。&rdo;
當夜,東宮一行十多人,直接宿在這處獨門獨戶的小院裡。正是靈童小時候的院子。
醜時剛過,夜色依舊半濃,外頭草叢偶爾響起幾串蛙鳴。眾人正睡得酣然,小秦瑞&ldo;哇啦&rdo;一聲,用嬰兒嚎哭撕裂這個凌晨。
小傢伙又尿濕了。丫鬟奶孃紛紛起身,掌燈、倒水、哄太孫,忙得腳不著地。
蕭緯自然也沒心思再睡。正穿戴衣裳,忽聞外頭一聲驚呼:&ldo;皇上殯天,請太子妃速速回宮。&rdo;
蕭緯猛地打了個冷戰,衝出去一瞧,五福撲跪在地,滿眼悽惶。
她登時睜大眼,兩道冷光懾人:&ldo;此時宮中誰在掌事?皇后娘娘可還好?幾位閣老進宮沒?&rdo;
五福被她連串逼問問得愣住,跟著脖子一抽,似恍然大悟。皇上這一去,宮中形勢瞬息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