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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個搶著看了,看了就不想再看了。”
說著,她遞上削好的蘋果,瞌細奶接了,津津有味地吃進來,邊吃邊說:“咱們門前整日熱鬧的很,就是不見你出來。”
江惠如說:“謝謝奶惦念。”
瞌細奶說:“你看你,謝什麼呀?我們都是一家人,還沒出五代呢!二爺是你們的長輩,那個西苫奶比我們還長一輩,她是蔚家最老的員老呢!”
江惠如想起那天進來的一個顫魏魏的白髮老婆婆,噢了一聲。
“咱們這地兒啊,自從遷徙過這兒,頭一家就是蔚家,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幾家了,聽老人們講,我們從古代就遷來了,遷來時什麼也沒有。”
江惠如說:“我也是聽人講,明朝時,我們的祖先經過十八次遷移,從洪桐大槐樹那邊遷徙過來。若問祖藉在何處,山西洪洞大槐樹。”
蔚槐卻說:“我們是大槐樹下老鴰窩遷來的。”
正這麼說著,東院裡傳來牲口的吼叫聲,先是咴兒一聲,接著是二聲,繼而是此起彼伏成一片了。
瞌細奶側耳聽聽,詼諧地調笑說:“侄孫啊,咱們這兒是騾馬店了。先是人管騾馬,好叫驢一叫,牲口們跟著叫;現在呢,反了個兒,是騾馬管人,騾馬一叫,好叫驢才叫,跟上騾馬的趟了。不信,你們聽聽。”
那牲口卻沒有叫,瞌細奶那專注要聽的樣子,逗得蔚槐和江惠如都笑起來。
江惠如說:“聽好大叔那天在我們院裡嚷嚷說,牲口要生仔了,可是三五天過去了,至今也沒生出一個仔兒來。”
瞌細奶說:“也就是呢!也沒問問這次生出的牲口是馬還是驢,或是騾子。這個好叫驢也是,偏要整天馬馬騾騾瞎搞亂配,多少年過去了,他也不嫌那東西臭,這樣,長年累月下去,難道能配出一個龍子龍孫來?真奇怪!”
蔚槐回過頭來,說:“好大叔就是那個脾性,打我記事時,他就在生產隊趕馬車,又是飼養員,整日摸摸這個牲口,又拍拍那個,打樁拉套,卸驢拉磨,爬犁拉糞,幫了生產隊幫大家。自從實行承包制後呢,他索性把牲口也承包到家了。現在好象真的成了一個騾馬店了。”
“這兒還是蚊子店,屎尿店呢!晚上,天氣愈燥熱,那逼人的臭氣愈勝,蚊子也象寄居在我們這一帶了,無論用蚊香還是滅害靈,就是趕不走。”
江惠如驚奇地說:“好大叔不知覺嗎?”
瞌細奶說:“怎麼不知覺?”瞌細奶說,“他故意裝瘋賣傻。我們不知和他說多少次了,他只是不聽,要不,呵呵一笑,你能把他和他的牲口怎樣?”
第042節
正這麼說著,隔壁傳來好大叔的吼叫聲,什麼笨驢、懶驢、死驢與雜種,罵得雜七雜八……
瞌細奶終於等出了她想要的結果,側了耳朵噓了一聲,說:“你們快聽,那好叫驢又叫了。”
二爺dui近來對好叫驢和他的牲
口討厭到極點。這不他才躺下要小歇,那邊的牲口便不肯放過他的耳朵似的又吼上了,他被牲口的叫吼驚得坐起來。
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安睡,就氣恨恨地爬起來,嘴裡氣渣渣地說:“這個好叫驢,真是一個牲口樣,養那麼多的牲口,吵來嚷去,自己都活得不成|人樣兒了。”
這樣說完,好象肚子裡解氣經了不少,悻悻地從西院走出來。
他氣恨恨地徘徊在街上,氣恨恨地說:“這個好叫驢,那天,我非得把他的牲口都賣了,讓他再叫!讓他再叫!驢似的叫!”
……
然而,好叫驢聽不到他的呼聲,聽不到他內心的強烈抗議聲,二爺dui只好在街上獨自一人溜達著。
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二爺獨自咳嗽幾聲,又大大地打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