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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區的透明玻璃上映出女醫生的倒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身上那股青澀的學生氣已經完全褪去。
她開始習慣戚老師這個稱呼,習慣學生向她投來求救的目光,習慣許多時候她需要自己拿決策。
在很多時候,一值能找到的人只有二值,但是二值不能什麼事情都去找更上級。
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辛苦和不易,醫院讓規培生和研究生做一線值班醫生,但是很多低年級同學並沒有執醫證,所以出了事其實是帶教擔責。戚彤雯在學生時代也懵懵懂懂,不明白這擔責兩個字的重量。
她曾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犢,然而在臨床幹得越久、就越謹慎。只需一兩年,便可從什麼都敢幹的臨床新人變成做任何操作之前都先問一遍“我是否已經評估了所有風險”的臨床“老油條”。
如果一件事情,不做等於不出錯,做了等於可能犯錯……作為醫生,要面臨太多這樣的選擇。
這是一份不容許犯錯的職業,更不能給同事留下“你不靠譜”的印象。
戚彤雯變成了一個更加理性的人,她永遠記得,她一位帶教老師和她說,眼淚不能解決問題,只會讓病人和家屬輕視你、認為你沒有本事。
那位代教老師對戚彤雯很嚴厲,但是戚彤雯很感謝她。
“如果哭能解決問題的話,我陪你一起哭。”
老師嘆了口氣:“有情緒是很正常的,但是臨床上忌諱對病人及家屬露怯,因為你不知道會惹來怎樣的麻煩。當然我也不是讓你做自己不能做的事情,你可以換更巧妙的方式去求助上級。”
所以戚彤雯再也不做無用功,要麼解決問題,要麼處理好自己的情緒。
呼呼的風聲從走廊上的窗戶裡吹進來,夾雜著寒冬的冷冽。
外面好像開始下雨,風吹到戚彤雯的臉上,變成水珠,冷得人一個激靈。
大半夜的,蒲子銘估計在值班室休息,他要是不在休息,那就更沒有空了,因為八成在搶救病人。
就算以上兩種情況都不是,她也不好意思跑到別的病區裡當“顯眼包”,否則不久後離譜的流言就要傳出來:
那個大半夜來腎內科病區“抓姦”的女醫生。
想到這裡,戚彤雯竟忍不住笑了一聲,笑自己怎麼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她轉身要走。
等待電梯上行的時候,她看見按鍵上方突然跳出來兩個紅色的字:醫用。
這說明電梯被緊急徵用了。
電梯在這一層停住,工務員一邊推著床,一邊把礙事的家屬往外趕:“都往外走,別擠在門口——”
戚彤雯正覺得疑惑,這擔架床上的人看著十分年輕,大約二十歲出頭,神志清醒,臉上也無痛苦之色,甚至好奇地四處張望,被看上去像他媽媽的人按下去:“老實點,別動!”
而且他們去的還是腎內科病區的方向,難道是其他科借住在腎內科的病人?
很快,戚
彤雯便顧不得想其他了,電梯的人走盡之後,她看見站在電梯一角的蒲子銘。
他風塵僕僕,身上還帶著凜冽寒風留下來的味道,神情冷淡,現在看到戚彤雯的那一瞬間變得溫和,他快幾步走出來,走到她面前停住,低眸凝視:“發生了什麼事?”
戚彤雯今晚本該在家裡,雖然她是老總,半夜被叫到醫院也不稀奇。可她出現在腎內區病區門口,這就很奇怪了。
“我……”戚彤雯竟有一絲慌亂,千言萬語,不知該從哪裡說起。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冷靜地將這個事情告知蒲子銘:“昨天下午爸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神經內科說考慮腫瘤的可能很大,良性還是惡性……不知道。”
昨天下午,其實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