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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的東陽侯夫人對外說丈夫意外死亡,捲了東陽侯的大部分財產一個人跑來京城說是來投奔親戚,也不知怎麼地就和中年風流的承恩侯看對眼了,現在就美滋滋地住在客棧等承恩侯抬她進府。
她當然知道承恩侯府上女人不少,但她自信自己的美貌與手段肯定可以從那堆女人裡獨得寵愛——沒看閱女無數的承恩侯都拜倒在她跟前了嗎?她如今攀上了皇后的哥哥,以後就是皇親國戚了,就算那邊查到東陽侯死的不對勁也沒人敢對她出手了。
東陽侯夫人還做著美夢,卻不知道她心心念唸的承恩侯這會兒已經氣得病在床上了,而承恩侯府上除了被毀容的三姨娘和偷人被發現後就卷錢逃跑的七姨娘以外,其餘的姨娘一起在客棧門口堵住了東陽侯夫人好一頓臭罵。
不得不說承恩侯的眼光是很挑剔的,府裡的姨娘都是各有特色的美人,論美貌其實都不輸給東陽侯夫人,只是她們都好歹是大家出身,沒有東陽侯夫人那種骨子裡透出的媚意……
直白地說就是——沒有她騷。
姨娘們一看到她就知道承恩侯是看上她哪兒了,一個個都氣惱得不行,守著她罵個不停。姨娘們都是斷文識字的,甚至有的還小有才華,罵起人來不帶髒字卻也陣勢不小,東陽侯夫人饒是牙尖嘴利也抵不住對方人多勢眾,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正琢磨著怎麼偷跑,那邊就來了一隊官差,說要捉拿嫌犯東陽侯夫人。
東陽侯夫人到底還沒來得及等到成為皇親國戚,東陽侯原配的女兒就一紙訟書將她告上了衙門。
這件事在京城又轟轟烈烈地熱鬧了幾天,所謂樹倒猢猻散,也許是察覺到皇后並沒打算插手承恩侯府的這些事,那些關於東陽侯夫人如何惡毒的傳言裡忽然又有了新的說辭。
據說,東陽侯夫人早就勾搭上承恩侯了,就是因為這個才要毒殺東陽侯的。
傳言之所以被迅速傳開,其實不是因為很可信,而是因為民眾希望是這樣的。
於是,再沒人提起東陽侯夫人是在丈夫死後才第一次到達京城,他們只當承恩侯飢不擇食,看上別人的老婆,甚至勾得女人為了他殺了自己丈夫,從此承恩侯再也不是眾人口中的風流才子,而是一個不知廉恥的下流胚子。
其實……和真相好像也沒差。
「玉兒,真的不管那些事了嗎?」
聽到宮人說了最近外面的傳言,皇后愁容滿面地看著坐在下首安靜吃點心的侄女。
「就算你不管你爹的死活,可承恩侯府的名聲……」
「姑姑,你覺得祖父稀罕這什麼承恩侯嗎?」白玉潔忽然嗤道,「祖父的功勳是自己打下來的,原本該是封將軍或者國公的,因為出了皇后才被封承恩侯,但後世之人是不會想到這些的,他們只會當祖父是靠著女兒的關係才封了侯……最重要的是,我爹命中無子,這承恩侯本來就後繼無人了,要那名聲作甚。」
皇后一時無言,看著白玉潔面上堪稱冷漠的模樣,她的心頭頓覺沉甸甸的。
玉兒還只是個孩子,卻已經能想到這種事情了,反觀自己和嫂子,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懷揣對未來夫婿的期望,含羞帶怯地希望自己有個美滿的家。
雖說這樣的玉兒將來不會受到傷害,但……活的太明白,也未必不會痛,而變成這樣的玉兒這些年又都經歷了什麼?
白玉潔自是不知道皇后的憂心,只是看著姑姑的神色就知道大概又在發愁自己的事,她無奈地放下手中糕點,拿出手帕一點點地擦乾淨手指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再說了,我爹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地招惹一個個女人,不就是仗著自己是皇后的哥哥麼?我倒是很好奇,若是有一天他沒了這殊榮,還有沒有女人願意跟著他?」
一個連帳本都不會看,只會談花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