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教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梅韶縮回目光,狀似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季蒲也不說破,上前檢視起梅韶的傷口。
結痂的血沾住了衣裳,季蒲只好用匕首沿著沒有黏合的地方,劃出一道口子,一點一點地撕下沒有粘連的衣物,再用濕布一點一點地擦拭著,試圖讓它軟化一些。
「忍著點。」季蒲抬頭看了一眼梅韶,手下飛快地撕下一片粘連的布塊。
鮮血頓時從撕裂的傷口湧動出來,疼得梅韶悶吭一聲。
這樣的傷口在他身上還有好幾處,尤其是背後那處被流石打到的地方,最是嚴重。季蒲撕下那塊衣料時,梅韶額間的汗已經打濕了一點碎發,撕裂的瞬間他連叫聲都喊不出來,眼前閃過一片白光,隨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前才慢慢地回歸到可以視物的狀態。
季蒲不敢給他過多地擦拭血跡,大概擦拭了一下傷口周圍,就拿出止血的藥粉灑了上去,不一會兒,兩瓶藥粉下去,才稍稍止住了血。
等上完藥,全部包紮好,已經過了好些時候。
季蒲收拾著桌上的狼藉,道:「秉臣說你這兩天沒閤眼,你先在這裡睡會,睡覺的時候趴著,別觸碰到你背後的傷,現在夏日裡最容易感染,我等會兒送湯藥來。」
說完,季蒲也收拾完了東西,出去後還貼心地給他帶上了門。
剛一出門,季蒲就撞上等在門口的白秉臣,他半靠在門邊上,還穿著去威虎山時的那套衣衫,見他出來,一雙眼睛帶著詢問看過來。
「怎麼樣?」白秉臣跟上季蒲的步子,一路跟到了他的院子。
「唔,手感不錯,習武之人就是不一樣,肉摸著都比平常硬實些。」季蒲明顯在插科打諢,沒有半分正經的樣子。
「我是問他傷得怎麼樣?」白秉臣按住季蒲要抓藥的手,語氣裡自主地帶了一絲焦躁。
季蒲撇開按住自己的手,瞥了他一眼,問道:「擔心?擔心剛才怎麼不和我一起進去?」
白秉臣被打回的手垂在兩側,暗暗地握緊,話語不似在梅韶面前那麼平靜,「我怕我忍不住吼他。」
在府門口觸到他背後血跡的那一刻,翻湧的怒氣一下子就沖了上來,要不是白秉臣強壓住自己想吼他的心思,說不定連手都動了。
「傷得不算深,但是也不小,總歸要養上幾天,還好沒有動筋骨。」
聽了季蒲的話,白秉臣有些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跟著進去,不然親眼看到他身上的傷,一定會忍不住火氣,和他爭論起來,兩個人好不容易有些緩和的關係多半會鬧得更僵。
季蒲稱好了藥材,把它們依次放入藥罐中熬煮,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原本你是咬死了牙關什麼都不說,現在他知道了,你倒是縱容得有些過了。」
「我只是不願橫生枝節。」白秉臣也跟著坐在藥罐的對面,氤氳的熱氣暈染得他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
「我的時日不多了。」白秉臣極淺地笑了一下,繼續道:「他想要復仇,我只能在我還活著的時候,盡力幫他登上高位,替他剷除道路上的敵人,這樣,有一日我走了,他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季蒲聞言皺了眉,語氣強硬起來,「你私自跑去威虎山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又在這裡說起這樣灰心喪氣的話來。你不是已經答應了好好將養身子了嗎?有我的醫術在,總不至於」
「總不至於讓我毒發身亡時死得更難看些。」白秉臣毫不忌諱地接過話來,「小師叔,你我都知道,我是一定會走在他前面的,何必還要自欺欺人呢?」
季蒲沉默了半晌,沒有說半個字。
藥罐在火中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直到熬好,季蒲端了出來,把它傾入碗中,就撂開了手,話裡帶著氣,「你自己把藥送去,不願意去就讓他病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