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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棕褐的柺杖鍍上一層暗紅,像血的顏色,又像它喝飽了人血。
王定總覺得,它有生命。
果然,杖上的綠芽迅速生長,居然還開出一朵粉嫩的小花。
木婆婆這才慢悠悠將柺杖抽回。
那人立刻倒地、氣息全無,看上去就像風乾了數十年的乾屍,甚至連頭髮都白了。
就連王定這樣的門外漢,也能看出木婆婆一定用上了邪法,將這人的生命力悉數抽取,一滴不剩。他下意識嚥了下口水。
咕嚕,聲音有點大。
木婆婆看他一眼,指了指地上的女人:「把她扶好。」
然後如法炮製。
女人方才見著同伴的慘狀,已經兩眼一閉昏迷過去,倒省了死前的諸多痛苦。
很快地,柺杖上開出了第二朵小花。
木婆婆隨意一指地上兩人:「處理掉。現在,它們的養分比黃沙還不如。」
等王定將兩具屍體拋遠再返回,木婆婆已經走到藥田正中央,然後舉起柺杖,用力紮在土壤當中。
吸蘊在木杖紋理之中的暗紅往下游移,透過杖尖傳遞到土壤之中。
杖下的土地很快變紅,但顏色很淺。
緊接著,淡淡的水霧從土壤裡散逸出來,飄蕩在整片藥田上空。
王定這才明白,空氣中的桃粉霧氣,原來是這樣形成的!
經此施為,那霧更加綺麗朦朧,將河水與田野都罩在一片粉紅夢境之中,這應是懷春少女最喜歡的顏色。可它的來源,竟是這樣可怖不堪!
霧氣翻滾,地上光禿禿的一畦頃刻間冒出了嫩生生的小芽。
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木婆婆先前播下的草藥種子就生根破土了。
王定看得有些恍惚,原來她是將人類血肉之中的精華當作肥料,釋給這片藥田。難怪木婆婆手裡的藥材齊全、年份又足,他認出田裡有種草藥名作蛛形草,原本應該生長在天寒地凍的峭壁之間,難以採摘,價格也因此居高不下。但在木婆婆的藥田裡,它們竟像大白菜一樣排列於方寸之間,井然有序。
凡此種種,都令他對這個古怪的老女人起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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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率精銳趕到毒牙山外圍時,平谷縣的官軍已經候在這裡。見到大頭兵後背衣衫濕掉一大片,他就知道官兵也才抵達不久。
「人呢?」
不等縣尉開口,沈顧的心腹上前稟報:「大人,目標進入毒牙山,有專人跟進。」他們留在這裡等著沈顧。
「走。」他一點時間也不想浪費。
路上,心腹向他通報了更多情況:「那男孩曾經赤手搶下黃家小姐黃怡盈的金鎖,青戌嗅過上面的氣味,確認他曾經圍著黃宅外牆走過幾個來回。」青戌是一頭犬妖,嗅覺比普通同類出色十倍不止,「東城門後方的飲馬人確認,他曾把座騎寄在那裡,不到一刻鐘又趕回來,上馬飛奔出城。為了阻攔追兵,他還往街市中間撒了幾次銅錢。」
沈顧沉吟:「也即是說,他已在平谷縣裡呆上一整天,直到離開前才去搶劫黃怡盈的金鎖?」
「正是。」
「他能往街心撒錢,說明他頭腦清楚,並沒有發瘋。」沈顧沉著臉,不太開心。這小鬼從前在黟城只是個乞丐,還是啞巴,怎麼越來越能作妖?「查清楚他在黃家外頭做什麼沒有?」
心腹搖頭。
小乞丐的行為,看上去很像江洋大盜在劫富之前踩盤子。隨後的行徑也證明,他的確出手搶劫了。但沈顧知道,真相沒有這麼簡單。
黃家有什麼東西,值得這個逃亡在外的小子冒著曝露身份的危險也要覬覦?
「還有什麼線索?」
「昨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