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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景天接過戰神金印時,九重天的鐘聲震落我鬢角的血痂。
他玄色戰袍上繡著寧溪的雷霆紋,可劍柄掛著的卻是月華編的劍穗——那顆染血的玉鈴鐺裡,鎖著我昨夜咬碎的新月殘片。
“恭喜雲戰神。“我跪在誅仙階下,腕間鐵鏈撞出清脆聲響,“只是這袍子,你穿著像偷來的。”
他指尖的金印驟然發燙,在我鎖骨烙下一道焦痕:“阿華,你的舌頭也該鎖進鎮魂塔。”
他們抽走我半身血給新戰神洗禮。
血珠墜入瑤池的剎那,池水竟翻湧出大段記憶——三百年前寧溪半跪在月華面前的畫面。
“聘禮不夠?”月華笑著展開空白的婚書,“那我要三界最甜的糖。”
寧溪沉默著剖開胸腔,戰神骨碎裂成雪白的糖霜。
他蘸著心頭血在婚書寫下:“第一百年,碎骨為聘,換你笑靨。”
後來的血字被天道抹去了,只剩我手中這封泛黃的殘頁。
雲景天的加冕禮實為刑場。
十二根鎮魂釘穿透我四肢時,高臺上的他卻突然悶哼一聲,金印在掌心灼出焦黑咒印——是寧溪的筆跡:“此印弒主。”
“你早知金印被動了手腳?”我啐出口中血沫。
他掐住我脖頸拎向萬丈雲淵:“本君更好奇,戰神骨化成的糖……甜嗎?”
狂風掀起他袖口,腕間赫然纏著寧溪的護神綾。
那些曾裹住我傷口的柔軟布料,此刻正勒進我跳動的血管。
“甜啊。”我咬碎藏在舌底的糖霜骸骨,“比你的虛偽甜萬倍。”
刑臺突然坍塌。
我墜向雲淵時,看見仙界穹頂裂開密密麻麻的齒痕——天道在啃食三生石!
被咬碎的雕像濺出琥珀色黏液,落地竟化作寧溪殘破的魂影。他嫁衣殘片下裸露的脊骨上,刻著月華的字跡:“糖霜易化,骸骨不腐。”
“原來所謂天道,是個餓死鬼。”我大笑間扯斷鎖鏈,任雲景天的劍光追著喉管襲來,“你吞了那麼多天命,嚐出寧溪的骨頭是什麼味了嗎?“
寧溪的殘魂突然凝實一瞬,徒手攥住雲景天的劍鋒:“她的命,你碰不得。”
可下一秒,他的身影如糖雕遇熱般融化,滴滴答答落進我眼眶。
我吞下所有糖霜骸骨。
齒間迸發的不是血腥味,而是寧溪在忘川畔熬湯時哼的童謠。三百年前的月光突然從胃裡刺出,將仙界穹頂撕開一道裂縫——
裂縫那端,月華正將沾血的婚書遞給寧溪:“下聘要趁早,等我變成天道的美食,你就只剩骨頭可啃了。”
而此刻的我,正透過裂縫凝視過去的自己。
糖霜骸骨的真實身份是月華與寧溪共同煉化的“輪迴糖”,每一粒都是被篡改的時間節點。
雲景天戰袍的雷霆紋實為寧溪的囚魂陣,他每殺一次我,金印便吸走一分寧溪的殘魂。
護神綾勒入血管時的灼痛,與月華在共生咒裡為寧溪承傷的記憶重疊,揭示所有痛感都是逆流的愛意。
天道吞下三生石後開始嘔吐,每塊碎石都化作寧溪的殘影。
雲景天在追殺我時突然瞳孔裂變——他心口爬出了月華種的巫蠱藤。
而最痛的秘密是:當年勸月華剜眼的,正是偷嘗糖霜骸骨滋味的,我自己。
:()上神請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