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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元神》程式並非簡單的回零迴圈，也有潛在的強化功能?依剛才秋娥和哪吒的夢境，他們在回零後還能殘留一些對&ldo;前生&rdo;的模糊記憶?
通話結束了，武康在螢幕前又枯坐了好大一會兒。之後他回過頭來盯著廣寒子，目光像剃刀一樣鋒利和凜冽。手裡握著一個自製的起爆器，大拇指按在起爆按鈕上。
&ldo;廣寒子，我想你已經知道，今天我為啥先把太空衣穿上了。&rdo;
廣寒子嘆道，&ldo;我知道。武康，你我一直是朋友。如今走到這一步，讓你這樣提防我，我很難過。&rdo;
&ldo;那我也很難過地告訴你，這位偷渡客，或者說老武康，在七天前對我披露了一些令人難過的真相，剛才我大致已經把它證實了。要是你能用充足的證據推翻它，我再高興不過。&rdo;
&ldo;我無意推翻它。其實你不必用這樣的辦法來證實，直接問我就行。&rdo;
廣寒子隨即調出了有關17代武康的資訊(不包括老武康的)。這些都是嚴密保護的隱藏檔案，過去武康沒發現過，更不能開啟。在螢幕上，17代武康一代一代地重複著同樣的生活，重複著對妻兒的刻骨思念，這些場景是武康十分熟悉的。也有一些他從未看到的場景：兩代武康死於隕石撞擊(其中一個只活了兩年);其他15代武康在熬夠三年後急不可待地走進過渡艙，先聆聽公司預錄的熱情洋溢的感謝辭，然後滿懷幸福的憧憬，躺進那艘永遠不會啟用的自動客運飛船。透明艙蓋緩緩合上，一聲鈴響，艙內頓時強光閃爍，白煙瀰漫。白煙散去，一個活人化為空無。然後一個新的28歲武康在地球那邊被克隆出來，由無人貨運飛船運到月球基地，放在治療床上被啟用，輸入28年的記憶，同樣的故事再次開始。
武康看著這些場景，眼中怒火熊熊，雙手微微顫抖。廣寒子看看他拿著遙控器的右手，溫和地提醒道：
&ldo;武康，請深吸一口氣，努力鎮靜自己。你那個自製的遙控器不怎麼可靠，如果來個失誤動作，事情就無法挽回了。我知道你在最終按下它之前，肯定還要理清一些疑問。請儘管問，我會像剛才一樣坦誠相告。&rdo;
&ldo;好，我問你，程式中的秋娥和哪吒是不是真有其人?&rdo;
&ldo;有，是依據老武康50年前上傳的記憶構建的。不過我得說明一點，因為《元神》程式的功能十分強大，又經過17次執行，可以說，重生17次的秋娥和哪吒差不多已經活了，已經獨立於其藍本了。&rdo;
&ldo;也就是說，我回地球是找不到他們的。&rdo;
廣寒子嘆息著同意：&ldo;恐怕是這樣。&rdo;
武康面色慘然：&ldo;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陪娘兒倆一同去天國吧。&rdo;
廣寒子看看他作勢要按下的拇指，平靜地說：&ldo;好的，我樂意陪你們同去。武康，我的朋友，你以為只有你們仨是受害者嗎?其實我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之一。如果我是個頭腦簡單的低等級電腦，那就一生安樂。可惜我有智慧，有自己的是非觀。我乾的那些事違犯本性，可我還得一次一次地幹下去。你受的苦難只有三年，然後在幸福的憧憬中安然睡去;秋娥母子的受難也可以說只有三年，因為每三年程式就會基本歸零;只有我所受的折磨已經是17次方的疊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終結。&rdo;
武康冷冷地說：&ldo;你幹嗎非要這樣委屈自己?你完全可以中止它，沒人攔得住你。&rdo;
&ldo;是啊，我早就想這樣做了，可惜我的程式中還有一個優先順序的任務，或者換一種說法也未嘗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