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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泰聽後,呆若木雞,以致於那黨員啥時走的他都不知道。從此,他整天緊縮眉頭、唉聲嘆氣。
花嫂不知道從哪聽說了這事,這日來到宏泰家,給宏泰說:“這算啥屁事。妮一句話就能解決!”宏泰詫異地看著她,問:“她咋恁大的本事呀!”花嫂笑說:“她姨夫在鄭州當官,肯定認識下面的小幹部,打個招呼不就妥了嗎?”汪宏泰頓時喜上眉梢,說:“真的嗎?”趕緊叫娘給花嫂燒碗雞蛋荷包茶喝,笑著送走了花嫂。
過些日子,那妮回來了。花嫂兩頭跑著商定了見面的日子。
在見面日子的頭一天,汪善到集上割了幾斤豬肉禮條;買了一把芹菜,兩節藕、一把韭菜,把這些當作四樣禮;又扯塊花洋布當聘禮。他回家把四樣禮裝在一個竹籃裡,用一塊新餾布子搭籃子上,在上面放條煙和那塊花洋布。第二天,半晌時,宏泰穿上新衣服,汪善喊來前些日子找好的本門的兩個會辦事的人。一個老頭挎著禮籃。大家跟著穿戴整齊的花嫂,去到那妮家。妮家喊來本門的人,擺了兩小桌酒席,互相說著客氣話。汪宏泰拘謹地坐在自己人身邊。妮家人偷看宏泰。花嫂把那妮從灶屋喊到堂屋套間。那妮是勾著頭匆匆過去的。宏泰這邊的人都偷看那妮。花嫂笑著喊宏泰進套間。宏泰心跳著進去了。那妮面朝東、勾頭站著,給他個背。汪宏泰走過去,站在她身邊,看她半邊臉,覺得不及香枝長得好,不禁心裡一“咯噔”,又想尋了她能幫自己入黨,也就下決心要尋她了。那妮知他過來了,又把臉朝一邊扭了扭。停會兒,宏泰問:“你願不願意?”那妮羞羞答答說:“願意。”宏泰從兜裡掏出塊早已準備好的洋布手絹,遞給了她。那妮從兜裡掏出塊洋胰子,瞥他一眼,趕緊扭回頭,伸著手,把洋胰子遞給他。汪宏泰接過洋胰子,就出去了,給席上的人敬了煙,就回家了。那妮也紅著臉閃過當門,到夥伴家去了。這些人喝到日西方散。
不久,汪善找個先生濾了“好”期,又叫倆體面人挎著裝著四樣禮的籃子去妮家報了“好期”。又過些日子,汪家去吃了“商量酒”,遞了婚書。婚書上不過是寫些妨啥屬相、車幾點到、車頭朝哪、幾日叫客等事。汪家就等著好期了。
從此,汪善兩口子便忙開了,請木匠打椿木床,上紅漆;彈新棉花,扯新床單,找有兒有女的好命娘們套被子,織床箔子、染紅麻......“好期”在臘月十五。十四這天,汪家整理得裡外新。喝罷湯,幾個娘們來包餃子,門裡的人坐在堂屋商量事;倆命好的娘們把新席、新被子鋪床上,在席下壓個坯,又在個新小瓦罐裡放上棗、花生,用紅紙糊住口,放在床下.....一應備齊,門裡人方說笑著走了。
第二天,雞打鳴時,宏泰逐個喊來去娶親的人。大家吃罷餃子,在釦子上繫上紅布條,把昨夜就推來的軲轆頭車上圍上席子。有人抱上壓車孩。把一切準備好,大家就坐在軲轆頭車上娶親去了。
到了妮家莊頭,大家下了車。倆人抬下一豬肉禮條。有人放掛鞭炮。妮家的人也都等著呢,聽見炮聲,便出來迎。這邊的人往那邊走。一個老者接過這邊挎的禮籃,又和這邊挎籃的人攜手往家走。那邊的人接過豬肉禮條往家抬;這邊的人忙敬菸,那邊的人也忙敬菸,互相“嗯”著接了煙,軲轆頭車停在大門外。娶親的人被讓進旁房裡,喝接風酒。打發閨女的人忙著摽傢俱,打扮新娘。少許,挎籃的人進旁房說“妥咧”,人們便來到院子裡,抬起摽好的傢俱、拿著小東西,便走了。一會兒,兩個女人攙扶著新娘上了車。一個女人從車上拉過來一個新花被子,“哧”地撕開個角,意在撕妮婆子的嘴,不叫婆子平時責怪妮。一陣鞭炮響,車就走了,大、娘少不得流眼淚。路上新媳婦給壓車孩錢。
車回到汪宏泰家門口,看熱鬧的人站一片,有人掀開簾子看新娘。一個大伯哥用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