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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長安,已經春意盎然。
在一處大宅裡,一位著大袖衣,外披帔風的女子坐在庭院裡的鞦韆上,靜靜地望著開了滿院的補血草。
那樣的望不盡的紫色,自己只有在揚州才看見過。
在十四歲之前,自己總喜歡讓大兄和他帶她偷偷出去遊玩,每次被父王母后發現總是害的他們受罰,自己卻始終樂此不疲。等到大兄完婚了,他也總是隨父王四處平亂了。那時候,每次一個人的時候,都能收到他寄來的禮物。
年幼的自己總是嚮往外面風一樣的自由。那時候揚州的小橋流水,那時候依偎在保障湖裡的一輪明月,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在雪海一樣的瓊花裡的舞,那時候自己在風裡騎過的他牽著的馬·····而現在,這些早就與自己無關了。
手上拿著一株小巧秀麗的補血草,她放佛又置身於那娉娉嫋嫋的豆蔻年華里,在那長滿補血草的山坡上,他一邊替自己的手止血一邊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兩人分離了,只要看到補血草就能夠想起對方。他還給補血草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勿忘我。
而今她將整個花園都種滿了他喜愛的補血草,卻不知道他還記得自己嗎?
“郡主,郡主,有大訊息······”身邊的侍女墜兒又急急忙忙地衝進花園。
看到墜兒過來,南陽郡主馬上拂去香腮邊晶瑩的淚珠。“這丫頭,老是慌慌張張,真是個瘋丫頭。”
墜兒聽了,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機靈的扶住南陽郡主的手臂,不依地搖了起來,說道:“人家才不是瘋丫頭。”
南陽郡主被她的樣子逗得忍不住笑了。
“你這丫頭,什麼有訊息了。”
“剛才碰到世子府上的王德,他跟我說九原大捷,黃郎君帶人在北方打了一個大勝仗······”
南陽一聽,卻是一急,抓住身旁落兒的手臂問道:“他受傷了沒有?”
墜兒不顧旁邊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的落兒,仍在那談著外邊傳的北方的勝仗。
“郡主,王德說了,黃郎君神勇無敵,打得胡人落花流水,把什麼突厥人的大將軍都殺了,現在全長安城都傳遍了,都說黃郎君是冠軍侯再世。王德說皇上給黃郎君封了個好大的官呢。”
又疑惑著說道:“冠軍侯是啥啊?”
“他有沒有受傷,怎麼才剛去北方就打起來了?”南陽卻是焦急了起來,“這麼大的事,大兄也不告訴我,我得親自去問問大兄。”
南陽郡主匆忙的就往內宅跑去。墜兒和落兒趕忙跟上前去。
“郡主,您別擔心,黃郎君乃天神下凡,神勇無敵,而且還有滿天的神佛都保佑他,他怎麼會受傷呢?”
“郡主,您慢點。”
落在後邊的侍女也趕緊一路小跑追了上去,落兒忍不住埋怨起墜兒來:“不是之前告訴過你嗎?不要在郡主跟前提黃郎君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郡主一想黃郎君心裡就難受。”
墜兒吐了吐小舌頭,卻是露出一副不同意的表情,疑問地說道:“可是黃郎君打了大勝仗啊,郡主應該高興才是啊。”
走過長廊,進入內院,正迎面趕上來尋找南陽郡主的宇文士及。宇文士及看到南陽郡主急匆匆地跑過來,趕忙向她行了一禮。
“郡主這時往何處去?”
南陽也看到了宇文士及,向他回了一禮,不過也沒打算多說什麼。
“是郡馬,我要去大兄那裡一趟。”
因為南陽郡主跟宇文士及說過自己不喜歡別人叫她的閨名,所以二人一直以郡主、郡馬相稱,倒也顯得相敬如賓。
宇文士及一聽南陽郡主要去河南王府,馬上安排親隨去駕車,然後向南陽郡主表示自己也要陪南陽郡主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