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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政殿偏殿
“小止,你當真一點兒賞賜都不給?你讓我去請他出山時可不是這麼說的。”當朝丞相公孫朔,也就是君亦止的親舅舅,正俯身死死盯著自己看著長大的親外甥,彷彿要把他臉上盯出一個洞來。
公孫朔實在想不通為何他會出爾反爾,這下子他在江九皋眼裡豈不連帶著成了背信棄義之輩?
君亦止面不改色,薄唇微動,揶揄道,“江醫師用那些,換了朕一句承諾。”
公孫朔立刻八卦地正了正身子,又往君亦止的方向傾了傾,“什麼承諾?”
“舅舅你管得太寬了。”
“有什麼是舅舅不能知道的?你快說。”
“你為何不自己去問?”
“不說就算了。”他放棄,就算他厚著臉皮去問了,那個老東西也一定會笑著讓他滾過來問君亦止,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天下斷無知恩不圖報的道理,朕會酌情賞賜的。”君亦止審視著面前的棋盤,又補了句,“對了,朕賜予江醫師的那座宅子在城北郊外,舅舅要有空,可以去瞧瞧。”
“瞧什麼,那宅子又不是給我的。”公孫朔聽了這話頓時消了氣,悻悻地喝了口茶,“都多久了還不下,我的黑子等得都急了。”
君亦止斜睨他一眼,“並非黑子急,是舅舅急了。”修長勁節的手掠過棋盤,白子穩穩落下。
公孫朔才認真地下起棋來,躊躇著放下了手裡的黑子。
“伐獻一戰已經纏磨近半年,朕前後撥了兩次驍兵騎助陣,至今未見分曉,這次皇甫大將軍似乎遇到了強勁對手。”
君亦止劍眉微挑,眸色飄忽不定,抬手又落一白子。
“是啊......真是強勁對手。”公孫朔把玩著一顆黑子,胸中已有定數,卻並不急著落下。
君亦止耐心等對方落棋的聲音,順手拿起紫砂描金山水紋茶盞小飲了一口,繼續說道,“前線夏季多雨致洪澇不斷,戰區地勢低窪、山壑交錯,行軍更加艱難,軍中又突現疫病肆行、糧草黴變、軍醫私逃之事,樁樁件件都在為伐獻戰事添阻,致我方接連飽受大挫,如今不乏有民眾將此解為天意使然,道是連連挫難是上天暗示我圖璧拿下獻國為逆天悖理之舉。”
公孫朔摸摸鬍子,“胡言。此事實在蹊蹺,皇甫丹領兵數十年,半生多在軍旅,為圖璧平定了西北邊境,常年駐軍西北,戰場前線就在他的本府域內,再沒有第二人能比他更為熟悉當地氣候地形軍況,先皇還授其封疆大吏之稱,即便軍中有諸多突發狀況,他如此一個治軍名將怎會沒有應對之策,在此戰中折兵損將,多次貽誤戰機,久尋不到突破之口?至於民眾所言,聖人道‘繁飾有命,以教眾愚樸人’,什麼天意,什麼逆天悖理,怕是有心之人在做文章罷了,只是不知這幕後之人是誰?獻國?嶽國?皇甫丹?”
君亦止口氣略有些自嘲,“算上朕遣去的驍兵騎及軍資,此戰代價可謂慘重,若早知此戰如此艱詭,朕真不該如此著急。唇亡齒寒,獻國亡,嶽國危,人被逼急了難免鋌而走險、劍走偏鋒,此事或與嶽暻脫不了干係。”
嶽暻此人機謀巧算,進退有度,尤善與人委蛇,這短短半年內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他的韜略雄見,據賢引閣線人傳來資訊,幾乎可以肯定獻國背後有嶽國相助,只是這嶽國向來不精於整軍排將,將士質弱,兵防又疲軟,拿什麼相助,唯有資助軍資或出謀獻策。
君亦止沉吟,“有訊息稱嶽暻曾秘訪大將軍的帳營,舅舅您覺得,其所為何事?”嶽暻再手眼通天手也伸不了這麼長,除非圖璧軍中有人響應。
使敵人從內裡潰爛,暗暗消磨敵軍之勢,兵不血刃地攫取勝利,比從一開始負隅頑抗來得更省事。
“圖璧與獻國一戰,獻王仍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