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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哪有太子紆尊降貴頻頻拜訪臣下的,他這麼堂而皇之頻繁出入朝臣門庭,竟無半點忌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與薛家的關係,也不怕當今聖上責他私交權臣、結黨營私。
更讓她不解的是,他每每駕臨薛府,總還得繞道側院與自己搭訕幾句,或捎些東西給她,她哪裡敢要?
侯氏身邊的女使上次撞見太子往側院來與她說話,為此狠狠剜了她一眼,彷彿在罵她勾搭外男不知廉恥。
她無意橫生枝節,此後便想方設法躲著這位爺。
薛家每年都會前往觀音寺祈福,以求薛家官運亨通,福祿綿延,往年觀音寺祈福,她都被勒令不能出現,彷彿她的存在會汙染觀音寺的聖潔純淨。
可祈福這日,侯氏竟然破天荒帶了她前往。
完禮回府的路上竟遇到強盜,他們此行並未攜多少財物,強盜卻也不急不惱。
一片慌亂之中,她的前襟被一隻壯碩有力的大手抓住,隨即被粗暴地扯下馬車去,腦子裡一片混沌。
竟然不為求財,是為擄人!可她粗布麻衣,不過是個粗使丫鬟模樣,為何偏偏擄了她去?
她驚呼,“大娘子,救命!”
轉頭時,卻看見其中一名強盜朝侯氏微微頷首,隱隱見其晦暗一笑。
她還未及細想,強盜已擄了她利索離去。
她曾寄望侯氏能救她,卻只見侯氏淡然對轎伕和家丁擺擺手,雪過無痕般緩緩離開。
彷彿強盜不是強盜,只是普通路人甲乙,而她只是個被隨手丟棄的包袱——
直到侯氏一行人慢慢淡出她的視野,她才懂得,什麼是心如死灰。
她蒼涼一笑,薛家為她取名薛魚,是多餘的意思,她頂著這樣的名字,就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如這一刻。
一陣顛簸之後,她被丟在一個荒廢的茅屋,兩個強盜在清點搶來的為數不多的財物。
火堆發出刺目的紅光,她害怕得冷汗直流。
“動手吧。”那人睨了她一眼,冷冷說道。
她下意識看向抓著她的男人,那人眼角處赫然有一個凹陷的傷疤,面目猙獰,她被驚得縮回脖子去。
男人聞言,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刀光泛冷,迅速往她身上襲來。
“啊!”薛魚以為死期將至,卻聽到“啪!”一聲悶響。
有人襲擊了其中一個強盜,定睛一看,竟是與她一起長大的女使紫璃。
紫璃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空檔,衝到她身邊與兩個強盜對峙。
她手裡握著木棍,面色如土,兩腿微微打顫,洩露出她的懼怕。
“紫璃你怎麼......”薛魚驚訝之餘,只覺眼下困境更加棘手,折了她便罷了,還拖了紫璃下水。
“小姐,你趁亂逃走,我來引開他們。”紫璃附耳低語,將一枚玉佩塞到薛魚手中,是薛魚生母雲姨娘留下的遺物。
觀音廟下山的路只有一條,紫璃抱著僥倖之心一路問詢,幸而強盜行事並不周密,有路人為她指了方向。
她一路尋來,發現沿途撒有零星的饅頭碎,便知是薛魚留下的痕跡,循跡而來,在破廟十里外撿到了玉佩,找到了這裡。
紫璃目光飛快從強盜身上掠過,一邊撲攔過去,急速把薛魚往門口方向推。
強盜警覺,一人反手一扭將人扣住,另一人快速堵住薛魚,三兩下便把她抓回。
“該死的丫頭,一起解決掉!”強盜揉了揉悶疼的肩臂,罵罵咧咧。
薛魚見勢不妙,大聲呼救,“救命!救命!”
可兩個七八歲的孩子怎會是兩個身強力壯的強盜的對手?
強盜不耐煩地鎖住薛魚的脖子,瞬間用力,薛魚只能艱難地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