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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傳開了。早上季華鳶出門練劍的時候,走到哪裡都能在四周找到扎堆竊竊私語的宮女,他起初還詫異,可當他動用自己過人的耳力聽了個隻言片語之後,他當真是氣得笑了出來。
這浪蕩子的罵名,他算是坐得實了。
好啊,他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過氣狀元,從北堂王那裡跳船到了西亭王儲身邊,再加上他是妖妃私子,這回若說他不是禍水,連他自己也不信了。
季華鳶自知無力迴天,便只能假裝什麼也聽不見,靜下心來狠狠地練了一個時辰的劍,而後在花院裡轉了一圈,待汗水散去得差不多了就往回走。奈何他剛走到輝之殿群大院外,就又“不小心”聽見了侍衛們的扯閒聊天。說是今早的風聲一傳出去,又有兩家大戶託顯貴拉關係將女兒送進行宮了。那侍衛明明老遠瞧見季華鳶走過來了,音量卻半點不見放低,一個勁地和對方渲染那姑娘的臉蛋多麼好看、身段多麼曼妙。季華鳶走近一些,聽見另一個侍衛笑著呸了一口,笑罵道:“臉蛋好怎麼啦?再好也不是奔你來的!草根命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家世!”
被罵的侍衛也不惱,只是笑著回啐一口,說道:“家窮怎麼了?家窮我也是親爹親孃的兒子,千里一獨苗寶貝大的!”
季華鳶終於聽不下去了,他停步在兩人身前,對方長得人高馬大,足足比他高了小半頭,而他卻絲毫不佔下風,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冷聲說道:“大白天不好好站崗,鬥什麼嘴。”
兩個侍衛垮下臉來,也不回話,其中一個拖拉拉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了。季華鳶嘆口氣,自己進院去。他知道,侍衛局是北堂朝一手撥拉起來的,也算是半個嫡系骨肉,侍衛局的人明裡暗裡給他甩臉色看,說到頭來還是為了一個北堂朝。季華鳶想到這裡不由得苦笑,當真是罵也罵不得,忍也忍不了,說到頭來卻還是自家人,這冤枉氣他也只能自己默默吞了。
容易嗎?季華鳶仰天長嘆,他為了這一番計劃背了這麼大罵名,若是計劃不成,他可當真再抬不起頭來做人了。季華鳶嘆著氣回房,鋪開紙筆給晏存繼畫排兵路線圖。他手上勾勒著群山的走向,驀然回想起昨夜月色下晏存繼說的話,忍不住輕笑一聲:原來那人終歸還是騙了他,也罷,左右他從未給過那人十分的信任。季華鳶握緊筆,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算計。
只是他心中的想法只是隱隱有了雛形,這其中許多細節,還需要他慢慢推敲和填充。季華鳶提氣凝神,將注意力集中在筆鋒上。心中卻道:北堂朝,你看著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掐指算來,今天是御駕擺駕湯鹿的第四天,所有人心心念唸的溫泉會,就在今晚。按照慣例,皇帝會挑選寵愛的妃嬪與其共浴,其他各人按照殿群劃分割槽域,分別共處一室的不同溫泉中。除皇帝外,當以北堂朝為尊,處旭烈泉,晏存繼次之,處皎月泉。季華鳶一早便知自己要是過去了,就免不了被晏存繼強拉著以“作戲”為名行“非禮”之實,於是從午飯後便開始頻繁地請御醫裝病。那一干老頭子被吆喝到星辰殿來左一次把脈又一次察顏,床上的人分明脈象穩健,面色紅潤,若說是有什麼大礙,充其量能拿眼底那兩片淡淡的青色做些文章。可即便再逼著他們細看,他們最多也只能說出一句“疲勞過度”來應付,實在是沒什麼毛病。可是季華鳶卻偏偏就是躺在床上皺著眉捂著胸,一會頭疼,一會胸悶,一會反胃,一會劇咳。真要說有什麼病,那就八個字:居心叵測,閒得發慌。老太醫剛剛顫巍巍地說了半句“您瞧著似乎並無大礙……”季華鳶就一把抓起那老先生的手腕,抬手就要往自己額頭上探去,用極為虛弱的聲音說道:“怎麼會無大礙,您摸摸,都燒成什麼樣了……”
那老太醫再不關心行宮中的瑣碎事,也知道季華鳶如今是雙龍爭奪的人物,哪敢碰他一下,連忙撤了手一疊